“我来吧。”不想如此耽误时间,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伸出手来——他没有拿任何工具,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只是一掌切下,便裂开了一尺深。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教王,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
“薛谷主!”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停下来看她,“你终于醒了?”。
“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喜怒,只是带着某种冷酷和提防,以及无所谓。!”
妙风眼神微微一变: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他松了一口气,笑:“我怎么会不来呢?我以身抵债了嘛。”
然而碎裂的断桥再也经不起受力,在她最后借力的一踏后,桥面再度“咔啦啦”坍塌下去一丈!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既然连携妻隐退多时的卫风行都已奔赴鼎剑阁听命,他收到命令也只在旦夕之间了。。
““你不记得了吗?就是因为杀了那两个差役,你才被族里人发现了身上的奇异天赋,被视为妖瞳再世,关了起来。”薛紫夜的声音轻而远,“明介,你被关了七年,我和雪怀每天都来找你说话……一直到灭族的那一夜。”!
“是的。”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药性极烈,又各不相融,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怕你一时绝望,才故意开了这个‘不可能’的方子。”。
旋“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按惯例,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就一直鼎剑兼顾,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
“薛谷主?”他再一次低声唤,然而雪地上那个人一动不动,已然没有生的气息。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冻结,眼里神色转瞬换了千百种,身子微微颤抖。再不出手,便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然而即便是他此刻分心去救薛紫夜,也难免不被立时格杀剑下,这一来就是一个活不了!!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那些事情,其实已然多年未曾想起了……十几年来浴血奔驰在黑暗里,用剑斩开一切,不惜以生命来阻挡一切不利教王的人,那样纯粹而坚定,没有怀疑,没有犹豫,更没有后悔——原本,这样的日子,过得也是非常平静而满足的吧?!
“谁?!”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你发什么疯?一个病人,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给我滚回去!”。
“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冷冷道:“有十个病人要看?”。
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
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
她拉过缰绳,交到霍展白手里:“去吧。”。
“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虽只短短一瞬,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
“说,瞳派了你们来,究竟有什么计划?”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剑锋缓缓划落,贴着主血脉剖开,“——不说的话,我把你的皮剥下来。”。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好!”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只是一刹那,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将她逼到了窗边。。
““但凭谷主吩咐。”妙风躬身,足尖一点随即消失。。
她微微动了动唇角,扯出一个微笑,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
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痛得全身颤抖。
“喀喀,喀喀!”然而只是僵持了短短片刻,背后却传来薛紫夜剧烈的咳嗽声。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抓紧我,”她紧紧地抓住了薛紫夜的肩,制止对方的反抗,声音冷定,“你听着: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
“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低下头去。。
““其实,我倒不想去江南,”薛紫夜望着北方,梦呓一样喃喃,“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听雪怀说,那里是冰的大海,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就像做梦一样。”。
那之后,又是多少年呢?!
“西去的鼎剑阁七剑,在乌里雅苏台遇见了急速向东北方向奔来的人。……”
“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傲然回答:“一言为定!”。
“说吧,你要什么?”她饶有兴趣地问,“快些解脱?还是保命?”。
“廖前辈。”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
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