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舒了口气。不过，总算自己运气不错，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

    “也是！”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捶了一拳，“目下教王走火入魔，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只有明力一人在宫。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不要管我！”周行之脸色惨白，嘶声厉呼。！”

    临夏祖师……薛紫夜猛地一惊，停止了思考。。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多谢教王。”妙风眼里透出了欣喜，深深俯首。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

    “霍展白没有回答，只是冷定地望着他——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

    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旋“妙风使！”侍女吃了一惊，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

    “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个个同样被吓住，噤若寒蝉。！

    “……”他的神志还停在梦境里，只是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她，极力伸出手，仿佛要触摸她的脸颊，来确认这个存在的真实性。然而手伸到了半途便无力滑落，重新昏沉睡去。！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你好好养伤，”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薛紫夜松开了手，低语，“不要再担心教王。”！

    他默然颔首，眼神变了变：从未露面过——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

    “十二绝杀。

    簪被别在信封上，他认得那是薛紫夜发间常戴的紫玉簪。上面写着一行字：“扬州西门外古木兰院恩师廖青染座下”。。

    妙风无言。！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他喘息着拿起了那面白玉面具，颤抖着盖上了自己的脸——冰冷的玉压着他的肌肤，躲藏在面具之下，他全身的颤抖终于慢慢平息。。

    “霍展白垂头沉默。！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在这种游戏继续到二十五次的时候，霍展白终于觉得无趣。。

    “他霍然回首，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剑尖平平掠过雪地，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雪上有五具尸体，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一共是七人——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少了一具尸体！。

    屏风后，秋水音刚吃了药，还在沉沉睡眠——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有些痴痴呆呆，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

    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却不敢还手。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霍展白一时间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是的，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的确是罕见的例外。。

    然而，这些问题，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他瞬地睁开眼，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在暗夜里亮如妖鬼。！

    “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让他心里骤然一震——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睛……记忆里…………”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雪域绝顶上，居然还藏着如此庞大的世界！！

    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是的，多年前，他就见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