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过剑锋，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咯咯……别发火嘛。偶尔，我也会发善心。”牢门外传来轻声娇笑，妙水一声呼啸，召出那一只不停咆哮龇牙的獒犬，留下一句，“瞳，沥血剑，我已经从藏兵阁里拿到了。你们好好话别吧，时间可不多了啊。”。

    “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教王，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

    一切灰飞烟灭。。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这是？

    “没用。”妙风冷笑：就算是有同伴掩护，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

    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那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从未动摇过片刻。。

    “这个来历不明的波斯女人，一直以来不过是教王修炼用的药鼎，华而不实的花瓶，为何竟突然就如此深获信任——然而，他随即便又释怀：这次连番的大乱里，自己远行在外，明力战死，而眼前这个妙水却在临危之时助了教王一臂之力，也难怪教王另眼相看。！

    那一天的景象，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

    旋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属下斗胆，请教王放她一条生路！”他俯身，额头叩上了坚硬的玉阶。！

    啊……终于，再也没有她的事了。！

    “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

    “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当然，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只要他活着一日，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

    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她走到了那个失去知觉的人身侧，弯腰抬起他的下颌。对方脸上在流血，沾了一片白玉的碎片——她的脸色霍地变了，捏紧了那片碎片。这个人……好像哪里看上去有些不寻常。。

    为什么要想起来？这样的往事，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想起这样的自己！。

    声音一入耳，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和来人打了个照面，双双失声惊呼。！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

    “瞳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不必。那个女人，敌友莫测，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这、这……”她倒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直指门外，眼神冷酷。。

    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

    ““脸上尚有笑容。”。

    血流满了剑锋，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有些还在微微抽搐。……

    否则……沫儿的病，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

    妙风微微一怔：“可谷主的身体……”

    他，是一名双面间谍？！。

    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声音却坚定无比，“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

    “薛紫夜手里拈着一根尖利的银针，眼神冷定，如逆转生死的神。。

    ““怎么？看到老相好出嫁，舍不得了？”耳边忽然有人调侃，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

    话音未落，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颤声呼：“秋水！”！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雅弥……是你？”她的神志稍微回复，吐出轻微的叹息——原来，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他与她相识不久，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那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

    “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