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

    霍展白剧烈地喘息，手里握着被褥，忽然有某种不好的预感。

    如今五明子几乎全灭，也只能托付妙空来收拾局面了。然而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妙空只是袖着手，面具下覆盖的脸看不出丝毫表情：“是吗？那么，妙风使，你要去哪里？”。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瞳忽地冷笑起来，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

    然而，走不了三丈，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

    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纵声大笑，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立刻弃剑！我现在数六声，一声杀一个！”！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一丈之内，黑暗里的人忽然竖起了手掌，仿佛接到了无声的命令，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一瞬间消失了，融入了雪狱无边无际的黑夜。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

    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

    “——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

    “如果我执意要杀她，你——”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教王冷然道，“会怎样？”。

    旋“叮！”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飞翩勉强接下，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只觉胸口血气翻涌。。

    ““你靠着我休息。”他继续不停赶路，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这样就好了，不要担心——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们停下来休息。”！

    摩迦一族！！

    天色微蓝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然极差，他终于看不下去，想将她拉起。

    “是的，瞳已经走了。而她的明介弟弟，则从未回来过——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就已经消失不见。让他消失的，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

    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因为她还不想死——。

    雪花片片落到脸上，天地苍莽，一片雪白。极远处，还看得到烟织一样的漠漠平林。她呼吸着凛冽的空气，不停地咳嗽着，眼神却在天地间游移。多少年了？自从流落到药师谷，她足不出谷已经有多少年了？。

    那具尸体，竟然是日圣女乌玛！！

    “救命……救命！”远远地，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

    “他侧头，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微笑道：“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否则……”他动了动手指，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

    瞳的肩背蓦然一震，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

    “重新戴上青铜面具，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瞳想紧闭双眼，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

    “一瞬间，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什么？！”妙风脱口，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好，东西都已带齐了。”她平静地回答，“我们走吧。”

    只是睡了一觉，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

    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只是短短一瞬，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而在下一个刹那，他出现在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暗红色的剑，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刺穿了他的心脏。。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何况……他身边，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

    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啜了一口，道：“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徒儿一死，忽然间又回来了，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

    “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

    “话音未落，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

    风雪越来越大，几乎已齐到了马膝，马车陷在大雪里，到得天黑时分，八匹马都疲惫不堪。心知再强行催促，骏马多半便要力尽倒地。妙风不得已在一片背风的戈壁前勒住了马，暂时休息片刻。。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雪将她埋葬。！

    “嗯。”妙风微笑，“在遇到教王之前，我不被任何人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