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
“你……”徐重华厉声道,面色狰狞如鬼。
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
“霍公子,”廖青染叹了口气,“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因为——”。
“他挽起了帘子,微微躬身,看着她坐了进去,眼角瞥处,忽然注意到那双纤细的手竟有些略微地颤抖,瞬间默然的脸上也稍稍动容——原来,这般冷定坚强的女子面对着这样的事情,内心里终究也是紧张的。!”
“我看疯魔的是你,”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反唇相讥,“都而立的人了,还在这地方厮混——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
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看得出神,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牢外,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惊破了两人的对话。。
“七公子,七公子!”老鸨急了,一路追着,“柳姑娘她今日……”。
“是幻觉?!
两人就这样躺在梅树下的两架胡榻上,开始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他嗜酒,她也是,而药师谷里自酿的“笑红尘”又是外头少有的佳品,所以八年来,每一次他伤势好转后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要求,于是作为主人的她也会欣然捧出佳酿相陪。。
旋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是谁?那个声音是如此阴冷诡异,带着说不出的逼人杀气。妙风在听到的瞬间便觉得不祥,然而在他想掠去保护教王的刹那,忽然间发觉一口真气到了胸口便再也无法提上,手足一软,根本无法站立。!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霜红呢?”
“——难道,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他、他果然还活着吗!!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雪一片片落在脸上,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疼痛也明显减缓了——。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
村庄旁,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冷漠而无声,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他解开霜红的穴,她立刻便去查看地上昏迷的病人,请求他帮忙将瞳扶回秋之苑。他没有拒绝,只是在俯身的刹那封住了瞳的八处大穴。。
“落款是“弟子紫夜拜上”。。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是的,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来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天没亮就走了,”雅弥只是微笑,“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给彼此带来麻烦。”
“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抹在了沥血剑上——”他合起了眼睛,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要杀教王,必须先拿到这把剑。”。
“请阁下务必告诉我,”廖青染手慢慢握紧,“杀我徒儿者,究竟何人?”。
“十二年后,在荒原雪夜之下,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哎呀!”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齐齐退开了一步。!
“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
““先别动,”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离开了背心那只手,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我给你找药。”。
不然的话,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