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离远，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低声问：“还好吗？”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呵……不过七日之后，七星海棠之毒便从眼部深入脑髓，逐步侵蚀人的神志，到时候你这个神医，就带着这个天下无人能治的白痴离去吧——。

    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喃喃：“雪怀他……就在那片天空之下，等着我。”。

    ““什么？”所有人都勒马，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齐齐跳下马背。！”

    除此之外，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遴选英才去除败类――鼎剑阁顶楼的灯火，经常深宵不熄。。

    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她侧过身，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一字一顿道：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满面风尘，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全身沾满了雪花，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

    “其实，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很想念她啊。”。

    一切灰飞烟灭。。

    “她笑了笑，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不等穿过那片雪原，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旋“啊，昨日半夜才到雁门关，天不亮就又出发了。”守城的老兵喃喃而语，“可真急啊。

    “老五那个家伙，真是有福气啊。！

    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

    夏浅羽放下烛台，蹙眉道：“那药，今年总该配好了吧？”

    “霍展白在帘外站住，心下却有些忐忑，想着瞳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实在不放心让薛紫夜和他独处，不由侧耳凝神细听。！

    “怎么？看到老相好出嫁，舍不得了？”耳边忽然有人调侃，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

    ““教王闭关失败，走火入魔，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此刻定然元气大伤，”瞳抱着剑，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冷冷道，“狡猾的老狐狸……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为了不让我起疑心，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

    “薛谷主。”轿帘被从外挑起，妙风在轿前躬身，面容沉静。。

    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愚蠢的瞳……”当他在冰川上呼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了，慈爱而又怜惜，“你以为大光明宫的玉座，是如此轻易就能颠覆的……太天真了。”。

    剧痛过去，全身轻松许多，霍展白努力地想吐出塞到嘴里的布，眼睛跟着她转。。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

    “明介……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

    ““妙水使？”薛紫夜一惊，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

    ——不日北归，请温酒相候。白。”……

    “不，肯定不是。”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你们看，追风、蹑景、晨凫、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正符合魔宫的‘天罗阵’之势——很明显，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

    她缓缓站了起来，伫立在冰上，许久许久，开口低声道：“明日走之前，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

    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

    啊……终于，再也没有她的事了。。

    ““只怕万一。”妙风依旧声色不动。。

    “妙风看了她许久，缓缓躬身：“多谢。”。

    而临安城里初春才到，九曜山下的寒梅犹自吐蕊怒放，清冷如雪。廖青染刚刚给秋水音服了药，那个歇斯底里又哭了一夜的女人，终于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带着震惊，恐惧，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能像瞳那样强大！这一次，会不会颠覆玉座呢？……”

    “三个月后，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

    那之后，又是多少年呢？。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雪将她埋葬。！

    他说得很慢，说一句，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