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水一惊,堪堪回头,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
机会不再来,如果不抓住,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
“咔嚓!”主梁终于断裂了,重重地砸落下来,直击向地上的女医者。。
或许,霍展白说得对,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应让你早日解脱,重入轮回。。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你们两个,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然而,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
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垂头望着自己的手,怔怔地出神。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蠢材,你原来还没彻底恢复记忆?分明三根金针都松动两根了。”教王笑起来了,手指停在他顶心最后一枚金针上,“摩迦一族的覆灭,那么多的血,你全忘记了?那么说来,原来你背叛我并不是为了复仇,而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啊……”。
“否则,那些中原武林人士,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
是吗……他很快就好了?可是,到底他得的是什么病?有谁告诉他他得了什么病?。
旋霍展白一时间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是的,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的确是罕见的例外。。
“那一刹那,妙水眼里的泪水如雨而落,再也无法控制地抱着失去知觉的人痛哭出来:!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嚓的一声,玉座被贯穿了!
“空荡荡的十二阙里,只留下妙空一个人。!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抱歉,我还有急事。”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挂在梅枝上,徘徊良久。!
“为什么还要来!”他失去控制地大喊,死死按着她的手,“你的明介早就死了!”。
“——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
妙风眼神微微一变: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黑暗的牢狱外,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你们曾经那么要好,也对我那么好。。
那么,这几日来,面对着如此大好时机,宫里其余那几方势力岂不是蠢蠢欲动?……
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望着房内。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玉树剑法”媲美。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医生,替她看看!”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心知不祥,“求求你!”。
“她伸出手去探着他顶心的百汇穴,发现那里果然已经不再有金针:“太好了!”。
““十二年前的那一夜,我忘了顾上你……”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我、我对不起你。”。
然而,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
““唉,”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俯身将他扶住,叹息,“和明介一样,都是不要命的。”……”
“一阵淡蓝色的风掠过,雪中有什么瞬间张开了,瞳最后的一击,就撞到了一张柔软无比的网里——妙水盈盈立在当地,张开了她的天罗伞护住了教王。水一样柔韧的伞面承接住了强弩之末的一击,哧啦一声裂开了一条缝隙。。
“你说他一定会杀我——”薛紫夜喃喃,摸了摸绷带,“可他并没有……并没有啊。”。
为什么要想起来?这样的往事,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想起这样的自己!!
“好吧,女医者,我佩服你——可是,即便你不杀,妙风使的命我却是非要不可!”妙水站起身,重新提起了沥血剑,走下玉座来,杀气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