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他们都安全了。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一蓬雪蓦地炸开，雪下果然有人！那人一动，竟赤手接住了自己那一剑！。

    ““没事，让他进来吧。”然而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绿衣美人拉开了门，亭亭而立，“妈妈，你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这个自然。”教王慈爱地微笑，“本座说话算话。”！

    薛紫夜隐隐担心，却只道：“原来你还会吹笛子。”

    明介走了，霍展白也走了。

    吐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仿佛一个回魂的冥灵。。

    她是他生命里曾经最深爱的人，然而，在十多年的风霜摧折之后，那一点热情却已然被逐步地消磨，此刻只是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和空茫。。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妙风低下了眼睛：“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

    旋他赢了。。

    “他的四肢还在抽动，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抬起双手来——在方才瞳术发动的一瞬间他迎面被击中，在刹那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手，无法挪动；脚，也无法抬起。看着执剑逼近的黑衣刺客，教王忽然嘬唇发出了一声呼啸，召唤那些最忠心的护卫。！

    然而，命运的魔爪却不曾给他丝毫的机会，在容他喘上了一口气后，再度彻底将他击倒！！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四面冰川上，陡然出现了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霍公子，请去冬之园安歇。”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侧过头看，却是霜红。。

    “你尽管动手。”瞳击掌，面无表情地发话，眼神低垂，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那，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留给他的最后纪念。。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他想站起来，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将他死死拉住，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

    “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缓缓俯下身，竖起手掌，虚切在冰上。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

    “秋水……不是、不是这样的！”那个人发出了昏乱而急切的低语。。

    “所以，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是真的。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原来都是真的！她就是小夜……她没有骗他。。

    “你……”哑穴没有被封住，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惨白。。

    “结束了吗？没有。。

    “咕？”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叼了过去。……

    “……”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随即低声：“是。”

    “好。”黑夜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断然说了一个字。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死、女、人。”他终于用舌头顶出了塞在嘴里的那块布，喘息着，一字一字，“那么凶。今年……今年一定也还没嫁掉吧？”。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是啊是啊，听人说，只要和他对上一眼，魂就被他收走了，他让你死你就死要你活你才能活！”！

    “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

    “薛谷主医术绝伦，自然手到病除——只不过……”然而妙水却抬起头望着她，莫测地一笑，一字一句吐出轻而冷的话：。

    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

    “不用了，”薛紫夜却微笑起来，推开她的手，“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