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之下，瞳运起内息，想强行冲破穴道，然而重伤如此，又怎能奏效？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却无法移动丝毫。

    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最可怕的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无法醒来。。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是！”绿儿欢天喜地地上来牵马，对于送走这个讨债鬼很是开心。霜红却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家伙一走，就更少见谷主展露欢颜了。！”

    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在这一刻后，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哼。”她忽地冷哼了一声，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滚吧。”

    “明介，好一些了吗？”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

    薛紫夜猝不及防，脱口惊呼，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

    ““咕。”雪鹞歪着头看了看主人，忽地扑扇翅膀飞了出去。！

    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却无法动弹。。

    旋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

    ““杀气太重的人，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薛紫夜抬起手，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她看着妙风，有些好奇，“你到底杀过人没有？”！

    这种人也要救？就算长得好，可还是一条一旦复苏就会反咬人一口的毒蛇吧？！

    她犹自记得从金陵出发那一夜这个男子眼里的热情和希翼——在说出“我很想念她”那句话时，他的眼睛里居然有少年人初恋才有的激动和羞涩，仿佛是多年的心如死灰后，第一次对生活焕发出了新的憧憬。

    “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带着永恒的微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他忍不住撩起帘子，用胡语厉叱，命令车夫加快速度。！

    “有五成。”廖青染点头。。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出了这个关，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

    快来抓我啊……抓住了，就嫁给你呢。”。

    ““他……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薛紫夜轻轻问，眼神却渐渐凝聚。。

    妙风颔首：“薛谷主尽管开口。”……

    “没事，让他进来吧。”然而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绿衣美人拉开了门，亭亭而立，“妈妈，你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明介，原来真的是你……派人来杀我的吗？

    “哧——”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

    想来，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

    “——可能是过度使用瞳术后造成的精神力枯竭，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

    ““啊……”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仿佛想说什么，然而尚未开口，顿时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不要紧。”薛紫夜淡淡道，“你们先下去，我给他治病。”……”

    ““知道了。”她拉下脸来，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

    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别怕，不会有事。”然后，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抬起眼示意，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将她扶开。。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喷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