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来晚……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在半癫狂的状态下,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那样的话,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
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妙风气息甫平,眼神却冰冷:“我收回方才的话:你们七人联手,的确可以拦下我——但,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
薛紫夜望着他。。
“你……”徐重华厉声道,面色狰狞如鬼。。
“妙风看了她许久,缓缓躬身:“多谢。”!”
除了教王,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而西归路上,种种变乱接踵而至,身为保护人的自己,却反而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再相救。。
“这种毒沾肤即死,传递极为迅速——但正因为如此,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便可以治好。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她轻轻说着,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
“啊——啊啊啊啊!”泪水落下的刹那,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
“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他诧异地抬起头,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
他忽然觉得安心——。
““不过,等我杀了教王后……或许会开恩,让你早点死。”!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
旋霍展白低低“啊”了一声,却依旧无法动弹。。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薛紫夜一打开铁门,雪光照入,就看到了牵着獒犬在不远处放风的蓝衣女子。!
“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
““关上!”陷在被褥里的人立刻将头转向床内,厉声道。!
“呵,”妙水身子一震,仿佛有些惊诧,转瞬笑了起来,恶狠狠地拉紧了他颈中的链子,“都落到这地步了,还来跟我耍聪明?猜到了我的计划,只会死得更快!”。
“那个人还处于噩梦的余波里,来不及睁开眼,就下意识地抓住了可以抓住的东西——他抓得如此用力,仿佛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她终究没有发作,只是任他握着自己的手,感觉他的呼吸渐渐平定,仿佛那个漫长的噩梦终于过去。。
“霍展白!”她脱口惊呼,满身冷汗地坐起。。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薛紫夜起来的时候,听到有侍女在外头欢喜地私语。她有些发怔,仿佛尚未睡醒,只是拥着狐裘在榻上坐着——该起身了。该起身了。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着,冷醒而严厉。。
““所以,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
“女医者,你真奇怪,”妙水笑了起来,将沥血剑指向被封住穴道的妙风,饶有兴趣地发问,“何苦在意这个人的死活?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摩迦一族的灭族凶手——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救他呢?”。
“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低下头去。!
——因为那个孩子,一定会在他风尘仆仆搜集药物的途中死去。。
“嘎。”听到“笑红尘”三个字,雪鹞跳了一跳,黑豆似的眼睛一转,露出垂涎的神色。。
“完全不知道,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在房里所有人都一阵风一样离开后,黑暗里的眼睛睁开了。。
“是的,瞳已经走了。而她的明介弟弟,则从未回来过——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就已经消失不见。让他消失的,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
“那个人模糊地应了一声。醍醐香的效果让瞳陷入了深度的昏迷,眼睛开了一线,神志却处于游离的状态。。
或许……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绿儿,送客。”薛紫夜不再多说,转头吩咐丫鬟。……”
“难道,如村里老人们所说,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不!”薛紫夜大惊,极力挣扎,撑起了身子挪过去,“住手!不关他的事,要杀你的人是我!不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