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就在这一日起,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
“嘿,大家都出来算了。”雪地下,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廖青染笑了起来:“当然,只一次——我可不想让她有‘反正治不好也有师傅在’的偷懒借口。”她拿起那支簪子,苦笑:“不过那个丫头向来聪明好强,八年来一直没动用这个信物,我还以为她的医术如今已然天下无双,再无难题——不料,还是要动用这支簪了?”。
““嘎——”忽然间,雪里传来一声厉叫,划破冷风。!”
妙风跟在她后面,轻得听不到脚步声。。
然而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翻涌的血气,妙风一口血喷在玉座下。!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黑暗里,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
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
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
“长桥在剧烈的震动中碎裂成数截,掉落在万仞深的冰川里。那个蓝衣女子被阻隔在桥的另一段,中间隔着十丈远的深沟。她停下来喘息。凝望着那一道深渊。以她的修为,孤身在十丈的距离尚自有把握飞渡,然而如果带上身边的两个人的话?!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旋霍展白心里一惊,再也忍不住,一揭帘子,大喝:“住手!”。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然而,一想到这一次前去可能面对的人,他心里就有隐秘的震动。!
“第二,流光。第三,转魄。”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他想呼号,想哭喊,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
“妙风?那一场屠杀……妙风也有份吗?。
“有医生吗?”他喘息着停下来,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这里有医生吗?”。
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
“明介。”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轻而颤。。
““忍一下。”在身上的伤口都上好药后,薛紫夜的手移到了他的头部,一寸寸地按过眉弓和太阳穴,忽然间手腕一翻,指间雪亮的光一闪,四枚银针瞬间就从两侧深深刺入了颅脑!。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快!”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救人!”!
片刻后,另外一曲又响起。。
瞳是为了龙血珠而来的,薛紫夜说不定已然出事!。
“腥气扑鼻而来,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紫夜,”霍展白忽然转过身,对着那个还在发呆的女医者伸出手来,“那颗龙血珠呢?先放我这里吧——你把那种东西留在身边,总是不安全。”……
“瞳!你没死?!”她惊骇地大叫出来,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叛乱失败后,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为什么会是洞开的?
“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还是有了心爱的人?不过,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你就算回来,也无人可寻。”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妩媚而又深情,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娇嗔,“哎,真是的,我就要嫁人了,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虎心乃大热之物,谷主久虚之人,怎受得起?”宁婆婆却直截了当地反驳,想了想,“不如去掉方中桂枝一味,改加川芎一两、蔓京子六分,如何?”。
“我来吧。”不想如此耽误时间,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伸出手来——他没有拿任何工具,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只是一掌切下,便裂开了一尺深。。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
“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教王应该先问‘能不能治好’吧?”!
“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
“晚来天欲雪,何处是归途?。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顿了顿。不知为何,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