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夜不见，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

    “霍展白，我希望你能幸福。”

    “可是……钱员外那边……”老鸨有些迟疑。。

    醉了的她出手比平时更重，痛得他叫了一声。。

    “——是的。那个少年，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

    “别动。”头也不回，她低叱，“腹上的伤口太深，还不能下床。”。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原来……”他讷讷转过头来，看着廖青染，口吃道，“你、你就是我五嫂？”

    “哦……”薛紫夜喃喃，望着天空，“那么说来，那个教王，还是做过些好事的？”

    手无寸铁的她，眼睁睁地看着金杖呼啸而落，要将她的天灵盖击得粉碎。。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他急促地呼吸，脑部开始一阵一阵地作痛。瞳术是需要损耗大量灵力的，再这样下去，只怕头疼病又会发作。他不再多言，在风雪中缓缓举起了手——！

    ——果然，是这个地方？！。

    旋“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痴痴地听着曲子，那个瞬间，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

    在临入轿前，有意无意的，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

    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当然，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只要他活着一日，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

    “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不要说握刀，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

    薛紫夜愣了一下，抬起头来，脸色极疲倦，却忽地一笑：“好啊，谁怕谁？”。

    ““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好歹救了我一次，所以，那个六十万的债呢，可以少还一些——是不是？”她调侃地笑笑，想扯过话题。。

    “嘎。”听到“笑红尘”三个字，雪鹞跳了一跳，黑豆似的眼睛一转，露出垂涎的神色。。

    薛紫夜拉着长衣的衣角，身子却在慢慢发抖。！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惜欺骗她伤害她，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

    “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

    他们都安全了。。

    “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得大光明。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严酷的淘汰中，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活着的，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就如……他和妙风。！

    教王……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如果薛紫夜提出这种要求，即使教王当下答应了，日后也会是她杀身之祸的来源！。

    “可是人呢？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

    瞳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不必。那个女人，敌友莫测，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

    “没有。”迅速地搜了一遍，绿儿气馁。

    “明介，我不会让你死。”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微笑了起来，眼神明亮而坚定，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我不会让你像雪怀、像全村人一样，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

    还活着吗？。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

    “哈哈哈……女医者，你的勇敢让我佩服，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妙水大笑，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无比地得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凭什么和我缔约呢？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

    ““你的酒量真不错，”想起前两次拼酒居然不分胜负，自命海量的霍展白不由赞叹，“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

    ““无妨。”试过后，他微微躬身回禀，“可以用。”。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别怕，不会有事。”然后，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抬起眼示意，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将她扶开。！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