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哦……”薛紫夜喃喃,望着天空,“那么说来,那个教王,还是做过些好事的?”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忽然间他心如死灰。。
““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吗?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那一日,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她终于无法忍受,忽然站起,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直面他,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瞳急促地呼吸着,整个人忽然“砰”的一声向后倒去,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不可能!”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他的眼睛,忽然间就看不见了!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低下头去。。
“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手心渐渐沁出冷汗。!
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离开那个村子,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
旋“我家也在临安,可以让秋夫人去府上小住,”夏浅羽展眉道,“这样你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
“那种淡淡的蓝色,如果不是比照着周围的白雪,根本看不出来。!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妙风”,教王的护身符——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甚至没有了祖国,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
““叮”的一声响,果然,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雪忽然间爆裂开,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一把斩马长刀带着疾风迎头落下!!
那个少年如遭雷击,忽然顿住了,站在冰上,肩膀渐渐颤抖,仿佛绝望般地厉声大呼:“小夜!雪怀!等等我!等等我啊……”。
“——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妙风松了一口气,瞬地收手,翻身掠回马背。!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不许再提当年之事,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看着对方狂乱的眼神,她蓦然觉得惊怕,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喃喃:“我救不了她。”!
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各门派实力削弱,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终于渐渐趋于平缓。。
——其实,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她已然死去。。
“她沉默地想着,听到背后有响动。。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薛紫夜低下头去,知道宁婆婆的医术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
“好!好!好!”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仰天大笑起来,“那么,如你们所愿!”
“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出来吧,”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缓缓开口,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一起联手上吧!”。
霍展白停在那里,死死地望着他,眼里有火在燃烧:“徐重华!你——真的叛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妙风深深鞠了一躬:“是本教教王大人。”。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薛谷主,勿近神兽。”那个声音轻轻道,封住她穴道后将她放下。。
薛紫夜一时语塞。!
“如何?”只是一刹,他重新落到冰上,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