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大笑起来:原来,自己的一生,都是在拼命挣脱和无奈的屈服之间苦苦挣扎吗?然而,拼尽了全力,却始终无法挣脱。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
于是,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标幽》《玉龙》《肘后方》《外台秘要》《金兰循经》《千金翼方》《千金方》《存真图》《灵柩》《素问难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深深俯身:“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那个垂死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铤而走险,用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霍展白,我希望你能幸福。”!
“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旋然而,如今居然有人破除了这样无想无念的空明状态!。
“不成功,便成仁。!
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低低答了一声“死了”,便不多言。!
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傲然回答:“一言为定!”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然而,奔逃的人没有回头。。
“好,东西都已带齐了。”她平静地回答,“我们走吧。”。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个个同样被吓住,噤若寒蝉。。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
…这个女医者也修习过瞳术?。
“是从林里过来的吗……”小姐却望着远处喃喃,目光落在林间。。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
奇怪,去了哪里呢?
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脱口低呼出来——瞳?妙风说,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瞳表情漠然——自从知道中的是七星海棠之毒后,他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
““青染对我说,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如今应该早已痊愈。”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和他并肩疾驰,低声道,“她一直装作痴呆,大约只是想留住你——你不要怪她。”。
“是的,他想起来了……的确,他曾经见到过她。。
“什么?”妙风一震,霍然抬头。只是一瞬,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咬牙,一字一句吐出:“你,你说什么?你竟敢见死不救?!”!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也只有姑且答应了。。
“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你忘记了吗?”。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这支箭……难道是飞翩?妙风失惊,八骏,居然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