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一震,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失声痛哭。
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
然而,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若是如此,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
三个月后,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
““想救你这些朋友吗?”擦干净了剑,瞳回转剑锋逼住了周行之的咽喉,对着霍展白冷笑,“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放了他们。”!”
雪怀死在瞬间,犹自能面带微笑;而明介,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
“嘻嘻……听下来,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你什么事嘛。人家的情人,人家的老婆,人家的孩子……从头到尾,你算什么呀!”问完了所有问题后,薛紫夜已然醉了,伏在案上看着他哧哧地笑,那样不客气地刺痛了他,忽然一拳打在他肩上,“霍展白,你是一个……大傻瓜……大傻瓜!”!
“沫儿!沫儿!”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飞奔了过来,“你要去哪里?”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别出去!那些人要害你,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所有人都一惊,转头望向门外——雪已经停了,外面月光很亮,湖上升腾着白雾,宛如一面明亮的镜子。而紫衣的女子正伏在冰上,静静望着湖下。她身旁已经站了一个红衫侍女,赫然是从冬之苑被惊动后赶过来的霜红,正在向她禀告着什么。
他触电般地一颤,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是幻觉吗?那样熟悉的声音……是……。
——她忽然后悔方才给了他那颗龙血珠。。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那些怒潮汹涌而出,从心底冲入了他的颅脑,再从他的眼中如雨一般坠落。。
旋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更没看清楚剑,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剑落处,地上的雪瞬间融化,露出了一个人形。。
“他颓然低下头去,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泪水长滑而落。!
那一瞬间,头又痛了起来,他有些无法承受地抱头弯下腰去,忍不住想大喊出声。!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是要挟,还是交换?!
妙风看了她许久,缓缓躬身:“多谢。”。
“笛声如泣,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低眉横笛,神色宁静地穿过无数的垂柳,仿佛只是一个在春光中出行的游子,而天涯,便是他的所往——没有人认出,这个人就是昨夜抱着死去女子在驿站里痛哭的人。昨夜那一场痛哭,仿佛已经达到了他这一生里感情的极限,只是一夜过去,他的神色便已然平静——。
昆仑白雪皑皑,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
“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妙水有些诧异地回头,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们故人重逢,会多说一会儿呢。”!
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
“妙风看了她许久,缓缓躬身:“多谢。”。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这是?!
“喀喀,没有接到教王命令,我怎么会乱杀人?”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只是咳嗽着苦笑,望了一眼薛紫夜,“何况……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又怎么会……”。
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绝对不!。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乌里雅苏台吗?。
“请您爱惜自己,量力而行。”老侍女深深对着她弯下了腰,声音里带着叹息,“您不是神,很多事,做不到也是应该的——请不要像临夏祖师那样。”……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黑暗里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下,仿佛回忆着什么,泛出了微微的紫。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只是短短一瞬,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而在下一个刹那,他出现在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暗红色的剑,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刺穿了他的心脏。。
“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扑棱棱飞起。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
“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
他站住了脚,回头看她。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
“他是他多年的同僚,争锋的对手,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然而,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
“瞳的颈部扣着玄铁的颈环,她那样的一拉几乎将他咽喉折断,然而他一声不吭。。
“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忍不住失声大笑,“愚蠢!教王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就放了瞳?”。
他无论如何想不出,以瞳这样的性格,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
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薛紫夜忽地惊住,仰起脸望着他,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艰难地开口:“难道……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