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霍展白忽然转过身,对着那个还在发呆的女医者伸出手来,“那颗龙血珠呢?先放我这里吧——你把那种东西留在身边,总是不安全。”
廖青染点点头:“霍七公子……你也要自己保重。”
妙风默然低下了头,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妙空的身影,也在门口一掠而过。!”
他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嘘……你看。”。
“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平日那般洒脱,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表情霍然转为严厉,“莫非……你是嫌弃她了——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现在又得了这种病,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是不是?”!
“好险……”薛紫夜脸色惨白,吐出一口气来,“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霜红轻轻开口:“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要我告诉你,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
妙水迟疑片刻,手一扬,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拿去。”。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旋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停在了半空。。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黎明。!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她缓缓醒转,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
她叹息了一声:看来,令他一直以来如此痛苦的,依然还是那个女人。。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呸。”瞳咬牙冷笑,一口啐向他,“杀了我!”。
“属下冒犯教王,大逆不道,”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心乱如麻,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低声道,“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教王不要杀她!”!
——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他的意气风发,他的癫狂执著,他的隐忍坚持。种种事情,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为之摇头叹息。。
“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如今,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翻看书卷,侃侃而谈,平静而自持——然而越是如此,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
“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扯着嗓子:“非非,非非!”!
他默然颔首,眼神变了变:从未露面过——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
“老七?!”。
“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有骨肉断裂的钝响,有临死前的狂吼——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畜生界里命如草芥,五百个孩子,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进行下一轮修炼。。
“可靠。”夏浅羽低下了头,将剑柄倒转,抵住眉心,那是鼎剑阁八剑相认的手势,“是这里来的。”……
“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他将枕头送回来,微微躬身。
“但凭谷主吩咐。”妙风躬身,足尖一点随即消失。
心里放不下执念是真,但他也并不是什么圣贤人物,可以十几年来不近女色。快三十的男人,孤身未娶,身边有一帮狐朋狗友,平日出入一些秦楼楚馆消磨时间也是正常的——他们八大名剑哪个不自命风流呢?何况柳花魁那么善解人意,偶尔过去说说话也是舒服的。。
快来抓我啊……抓住了,就嫁给你呢。”。
““好。”她干脆地答应,“如果我有事求你,一定会告诉你,不会客气。”。
“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执著而不顾一切;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然而,所有的一切,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奇怪的是,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
瞳心里冰冷,直想大喊出来,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
““好!”同伴们齐声响应。……”
““药师谷的梅花,应该快凋谢了吧。”蓦然,他开口喃喃,“雪鹞怎么还不回来呢?我本想在梅花凋谢之前,再赶回药师谷去和她喝酒的——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
“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妙水娇声问。。
她必须靠着药物的作用来暂时抑制七星海棠的毒,把今日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