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她最后的话还留在耳边，她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眼睑上。然而，她却已再也不能回来了……在身体麻痹解除、双目复明的时候，他疯狂地冲出去寻匿她的踪影。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昨日去了山顶乐园给教王看病，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山顶上整座大殿就在瞬间坍塌了。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他说得很慢，说一句，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从未示人，却也从未遗落。！

    “紫夜，”霍展白忽然转过身，对着那个还在发呆的女医者伸出手来，“那颗龙血珠呢？先放我这里吧——你把那种东西留在身边，总是不安全。”

    “谷主已前往大光明宫。霜红。”

    然而抬起头，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药在锦囊里，你随身带好了，”她再度嘱咐，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记住，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到了扬州，要记住打开锦囊。打开后，才能再去临安！”！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旋“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你……”徐重华厉声道，面色狰狞如鬼。！

    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

    蓝色的……蓝色的头发？！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这个人，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

    “所有人都一惊，转头望向门外——雪已经停了，外面月光很亮，湖上升腾着白雾，宛如一面明亮的镜子。而紫衣的女子正伏在冰上，静静望着湖下。她身旁已经站了一个红衫侍女，赫然是从冬之苑被惊动后赶过来的霜红，正在向她禀告着什么。！

    这不是善蜜……这个狂笑的女人，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

    “七雪？第六夜霍展白在扬州二十四桥旁翻身下马。。

    尽管对方几度竭力推进，但刺入霍展白右肋的剑卡在肋骨上，在穿透肺叶之前终于颓然无力，止住了去势。戴着面具的头忽然微微一侧，无声地垂落下去。。

    “你的药正在让宁婆婆看着，大约明日就该炼好了，”薛紫夜抬起头，对他道，“快马加鞭南下，还赶得及一月之期。”！

    妙风默然低下了头，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

    ““还算知道痛！”看着他蹙眉，薛紫夜更加没好气。。

    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妙水及时站住了脚，气息甫平，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上一跃的距离，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如今带着薛紫夜，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

    妙风无言。。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是……假的？”霍展白一时愣住。。

    把霍展白让进门内，她拿起簪子望了片刻，微微点头：“不错，这是我离开药师谷时留给紫夜的。如今她终于肯动用这个信物了？”……

    “好。”黑夜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断然说了一个字。

    怎么？被刚才霍展白一说，这个女人起疑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咔嚓！”在倒入雪地的刹那，他脸上覆盖的面具裂开了。。

    “那一刹那，妙水眼里的泪水如雨而落，再也无法控制地抱着失去知觉的人痛哭出来：。

    ““你把那个车夫给杀了？”薛紫夜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手指从用力变为颤抖。她的眼神逐渐转为愤怒，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脸，“你……你把他给杀了？”。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好了，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瞳抬头看着霍展白，唇角露出冷笑，“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趁着教中大乱，五明子全灭，我又中毒下狱，此次便是手到擒来？”。

    “好啊。”她却是狡黠地一笑，抓住了他的手臂往里拖，仿佛诡计得逞，“不过，你也得进来。”！

    他默然点头，缓缓开口：“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