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他再叮嘱了一遍：“记住，除非他离开，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

    不过片刻，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吐在了地上，坐直身子喘了口气。

    “我出手，总比你出手有把握得多。”薛紫夜冷冷道，伸着手，“我一定要给明介、给摩迦一族报仇！给我钥匙——我会配合你。”。

    “小心！”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就迅速扩散开去，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只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

    书架上空了一半，案上凌乱不堪，放了包括龙血珠、青鸾花在内的十几种珍贵灵药。此外全部堆满了书：《外台秘要》《金兰循经》《素问》《肘后方》……层层叠叠堆积在身侧！

    “这个自然。”教王慈爱地微笑，“本座说话算话。”

    那样寒冷的雪原里，如果再僵持下去，恐怕双方都会被冻僵吧？他死死地望着咫尺外那张白玉面具，极其缓慢地将身体的重心一分分后移，让对方的剑缓缓离开自己的肺。

    “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瞳复命！”。

    妙空的身影，也在门口一掠而过。。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药师谷的梅花，应该快凋谢了吧。”蓦然，他开口喃喃，“雪鹞怎么还不回来呢？我本想在梅花凋谢之前，再赶回药师谷去和她喝酒的——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

    旋“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然而，看到梅枝上那一方迎风的手巾，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凝结——！

    “徐夫人便是在此处？”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忽然间脸色一变，“糟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瞳！”

    ““薛谷主，”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道，“你会后悔的。”！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她扔掉了手里的筚篥，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毫不畏惧地对着马贼雪亮的长刀。。

    “薛谷主！”他有些惊慌地抓住她的肩，摇晃着，“醒醒！”。

    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只是刹那，他就从湖边返回，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她叹了口气，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忽然笑了一笑，轻声：“好了。”！

    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他以剑拄地，向着西方勉强行走——那个女医者，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

    ““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

    明介走了，霍展白也走了。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于是，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标幽》《玉龙》《肘后方》《外台秘要》《金兰循经》《千金翼方》《千金方》《存真图》《灵柩》《素问难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然而，看到梅枝上那一方迎风的手巾，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凝结——。

    “他一路策马南下，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

    “怕了吧？”注意到他下意识的动作，她笑得越发开心。！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而率领这一批光明界里顶尖精英的，就是魔教里第一的杀手：瞳。。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明介？妙风微微一惊，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

    雪怀……这个名字，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