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本来当先的周行之,一眼看到,失声冲入。
杀气一波波地逼来,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
“他们伏击的又是谁?”霍展白喃喃,百思不得其解。。
落款是“弟子紫夜拜上”。。
“——不日北归,请温酒相候。白。”!”
转身过来时,第二、第三人又结伴抵达,双剑乍一看到周行之被吊在屋顶后,不由惊骇地冲入解救,却在黑暗中同样猝不及防地被瞳术迎面击中,动弹不得。随后,被黑暗中的修罗场精英杀手们一起伏击。。
“没有杀。”瞳冷冷道。!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谷主!谷主!”绿儿跑得快要断气,撑着膝盖喘息,结结巴巴说,“大、大事不好了……谷口、谷口有个蓝头发的怪人,说要见您……”。
——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也总算是卸下了。沫儿那个孩子,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而秋水,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
“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这些魔教的人,都是疯子吗?!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旋霍展白忽然惊住,手里的梅花掉落在地。。
““风,”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教王眼神凝聚,“你说什么?”!
是的,是的……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侍女们无法,只得重新抬起轿子,离去。
“薛紫夜扶着他的肩下了车,站在驿站旁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凝望了片刻,默不作声地踩着齐膝深的雪,吃力地向着村子里走去。!
他默然颔首,眼神变了变:从未露面过——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她伸出手去探着他顶心的百汇穴,发现那里果然已经不再有金针:“太好了!”。
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妙水,”他笑了起来,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我死后,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
““都什么时候了!”薛紫夜微怒,不客气地叱喝。。
可此刻,怎么不见妙风?。
“薛紫夜一震,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失声痛哭。!
——天池隐侠久已不出现江湖,教王未必能立时识破他的谎言。而这支箫,更是妙火几年前就辗转从别处得来,据说确实是隐侠的随身之物。。
“不行!”霍展白差点脱口——卫风行若是出事,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
““嘎——嘎——”忽然间,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
“我说过了,救我的话,你会后悔的。”他抬头凝视着她,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丝笑意,“我本来就是一个杀人者——和你正好相反呢,薛谷主。”……
“薛谷主!”他惊呼一声,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
“妙水!”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撕心裂肺地大呼,“妙水!”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却什么也无法抓住。。
“这是金杖的伤!”她蓦然认了出来,“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
“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忽然一笑:“廖谷主,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
“薛紫夜恼怒地推开他的手臂,然而一夜的寒冷让身体僵硬,她失衡地重重摔落,冰面咔啦一声裂开,宛如一张黑色的巨口将她吞噬。。
——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
“黑暗而冰冷的牢狱,只有微弱的水滴落下的声音。……”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
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一直平静地生活,心如止水,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
瞳的眼神渐渐凝聚:“妙水靠不住——看来,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