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都处理完了……”妙空望向了东南方,喃喃道,“他们怎么还不来呢?”
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然而眼睛尚未睁开,便一把将她抱起,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半空中身形一转,落到了另一匹马上。她惊呼未毕,已然重新落地。。
然而,那一瞬间,只看得一眼,他的身体就瘫软了。。
““我是楼兰人。想不到吧?”妙水大笑起来,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仰首冷睨,“教王大人,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早已忘记?”!”
他说得很慢,说一句,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
雪怀……这个名字,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七日后便会丧失神志——我想她是不愿意自己有这样一个收梢。”女医者发出了一声叹息,走过来俯身查看着伤口,“她一定是极骄傲的女子。”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霍展白!”她脱口惊呼,满身冷汗地坐起。。
“调戏了一会儿雪鹞,她站起身来准备走,忽然又在门边停住了:“沫儿的药已经开始配了,七天后可炼成——你还来得及在期限内赶回去。”!
“谷主!谷主!快别说话!”霜红大惊失色,扑上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霍七公子,霍七公子,快来帮我把谷主送回夏之园去!那里的温泉对她最有用!”。
旋“是!”属下低低应了一声,便膝行告退。。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
他微微侧头,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
“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喃喃:“雪怀他……就在那片天空之下,等着我。”。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倒是愣住了,半晌嗤然冷笑,“原来,你真是个疯子!”。
““是吗?”薛紫夜终于回身走了过来,饶有兴趣,“那倒是难得。”。
“霍展白!”她脱口惊呼,满身冷汗地坐起。。
“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此刻中了剧毒,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
“嚓”,轻轻一声响,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
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染出大朵的红花。。
““不要挖我的眼睛!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那一夜的雪非常大,风从漠河以北吹来,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
教王举袖一拂,带开了那一口血痰,看着雪地上那双依然不屈服的眼睛,脸色渐渐变得狰狞。他的手重新覆盖上了瞳的顶心,缓缓探着金针的入口,用一种极其残忍的语调,不急不缓叙述着:“好吧,我就再开恩一次——在你死之前,让你记起十二年前的一切吧!瞳!”
梅花如雪而落,梅树下,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
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
她缓缓站了起来,伫立在冰上,许久许久,开口低声道:“明日走之前,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
““雪儿,怎么了?”那个旅客略微吃惊,低声问,“你飞哪儿去啦?”。
“昆仑绝顶上,最高处的天国乐园里繁花盛开,金碧辉煌。。
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
““谷主。”她忍不住站住脚。……”
“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慢慢伸出手,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那样的冰冷,那样的安静,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
一切灰飞烟灭。。
“来!”!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