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她咬紧了牙,默默点了点头。
没有回音。。
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为什么当初……你要主动请求去追捕他呢?”喝得半醉时,那个女人还有这样灵敏的头脑,只听她醉醺醺地问,“那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你又不是、又不是不知道。”!”
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幽深而悲伤。。
她这样的细心筹划,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
“嘎——嘎——”忽然间,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
“没有。”迅速地搜了一遍,绿儿气馁。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廖青染转过身,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她……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
“然而,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旋“瞳!你没死?!”她惊骇地大叫出来,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叛乱失败后,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为什么会是洞开的?。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妙风”,教王的护身符——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甚至没有了祖国,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蠢女人!”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
“不过几个月不见,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薛谷主,我说过了,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意识开始涣散,身体逐渐不听大脑的指挥,她不知道自己被瞳术控制后会怎样——然而,就在那个瞬间,掐着她喉咙的手松开了。仿佛是精力耗尽,那双琉璃色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摄人心魄的光芒,黯淡无光。。
“忘了是哪次被那一群狐朋狗友们拉到这里来消遣,认识了这个扬州玲珑花界里的头牌。她是那种聪慧的女子,洞察世态人心,谈吐之间大有风致。他刚开始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躲在一角落落寡合,却被她发现,殷勤相问。那一次他们说了很久的话,最后扶醉而归。。
听了许久,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阁下是谁?”。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妙风跟在她后面,轻得听不到脚步声。。
“霍公子,”廖青染叹了口气,“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因为——”。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再说一遍看看?”薛紫夜摸着刚拔出的一把银针,冷笑。……
“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瞳冷笑着,横过剑来,吹走上面的血珠,“愚蠢。”
那些怒潮汹涌而出,从心底冲入了他的颅脑,再从他的眼中如雨一般坠落。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完成了这次的命令,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
““这是摄魂。”那个杀手回手按住伤口,靠着冷杉挣扎坐起,“鼎剑阁的七公子,你应该听说过吧?”。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十二绝杀……”
““雪儿,怎么了?”那个旅客略微吃惊,低声问,“你飞哪儿去啦?”。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望着南方的天空,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