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啊?!”正在几个侍女商量进退的时候,庭院里却传来了一声惊呼,震动内外,“这、这是干吗?”
在房里所有人都一阵风一样离开后,黑暗里的眼睛睁开了。。
莫非……是瞳的性命?。
“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按惯例,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就一直鼎剑兼顾,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
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追上了廖青染,两人一路并骑。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虽然年过三十,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气质高华。!
“都什么时候了!”薛紫夜微怒,不客气地叱喝。
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无声无息透入土地,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
难道,教王失踪不到一天,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
“妙风?”瞳微微一惊。。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瞳捂着头大叫出来,全身颤抖地跪倒在雪地上,再也控制不住地呼号。。
旋然而,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
““呵,我开玩笑的,”不等他回答,薛紫夜又笑了,松开了帘子,回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妙水!”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是你!”!
“嘿,大家都出来算了。”雪地下,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
“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韶华渐老。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
“马上放了他!”她无法挪动双足,愤怒地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瞪着教王,紧握着手里的圣火令,“还要活命的话,就把他放了!否则你自己也别想活!”。
“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廖青染脸色平静,将那封信放在桌上,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霍七公子,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其实是假的。”!
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
““风!”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连你……连你……”。
“而我……而我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
“他想追上去,却无法动弹,身体仿佛被钉住了。!
他以剑拄地,向着西方勉强行走——那个女医者,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
“老七,天下谁都知道你重情重义——可这次围剿魔宫,是事关武林气脉的大事!别的不说,那个瞳,只怕除了你,谁也没把握对付得了。”夏浅羽难得谦虚了一次,直直望着他,忽地冷笑,“你若不去,那也罢——最多我和老五他们把命送在魔宫就是了。反正为了这件事早已有无数人送命,如今也不多这几个。”。
““……”薛紫夜一时语塞,胡乱挥了挥手,“算了,谷里很安全,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
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有些担忧:“她呢?”……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冰雪的光映照着他的脸,苍白而清俊,眉目挺秀,轮廓和雪怀极为相似——那是摩迦一族的典型外貌。只是,他的眼睛是忧郁的淡蓝,一眼望去如看不到底的湖水。
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扑棱棱飞起。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是你?”她看到了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出来的时候,感觉风很郁热,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再过三日,便可以抵达昆仑了吧?!
——没人看得出,其实这个医生本身,竟也是一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