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梦里,她梦见了自己在不停地奔逃,背后有无数滴血的利刃逼过来……然而,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却不是雪怀。是谁?她刚刚侧过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脚下的冰层却“咔嚓”一声碎裂了。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瞳猛地抬头,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阵惨厉的光。。
所以,她一定要救回他。这个唯一的目击者。。
““他在替她续气疗伤!快动手!”终于看出了他们之间其实是在拖延时间,八骏里的追风发出低低一声冷笑,那五个影子忽然凭空消失了,风雪里只有漫天的杀气逼了过来!!”
他侧过脸,慢条斯理地拭去嘴角的血丝,眼眸里闪过微弱的笑意:只不过杀了个车夫,就愤怒到这样吗?如果知道当年杀死雪怀的也正是自己,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了?!”!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悲凉,眷恋,信任,却又带着……又带着……。
““谷主!”绿儿担忧地在后面呼喊,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追了上来,“你披上这个!”!
踌躇了一番,他终于下了决心:也罢,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定然有原因,如若不去送这封信,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
旋“明介,好一些了吗?”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
“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宁静而温和,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
“你放心,”他听到她在身侧轻轻地说,“我一定会治好你。”!
“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平日那般洒脱,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表情霍然转为严厉,“莫非……你是嫌弃她了——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现在又得了这种病,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是不是?”
“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先诊脉。”!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那一瞬间他的手再度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人,无法挪开视线: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好像在哪里……。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这种症状……这种症状……!
然而无论他如何挣扎,身体还是被催眠一般无法动弹,有股强大的念力压制住了他。在那样阴冷黑暗的眼光之下,连神志都被逐步吞噬,霍展白的眼神渐渐涣散开来。。
“自从她出师以来,就很少再回到这个作为藏书阁的春之庭了。。
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
“如今大仇已报,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她还有什么牵挂呢?!
薛紫夜看着她走出去,心下一阵迟疑。。
雪是不知何时开始下的。。
“霍展白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然上三竿。。
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浸泡了他的前半生。……
薛紫夜锁好牢门,开口:“现在,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雅弥!”薛紫夜心胆欲碎,失声惊呼,“雅弥!”。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看衣饰,那、那应该是——!
““好吧。”终于,教王将金杖一扔,挫败似的往后一靠,将身体埋入了玉座,颓然叹息,“风,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我答应你——那个女人,真是了不起。”……”
“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一丈之内,黑暗里的人忽然竖起了手掌,仿佛接到了无声的命令,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一瞬间消失了,融入了雪狱无边无际的黑夜。。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出了大事。”教徒低下头去,用几乎是恐惧的声音低低道,“日圣女……和瞳公子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