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
他往后微微退开一步,离开了璇玑位——他一动,布置严密的剑阵顿时洞开。
“妙风……”教王喘息着,眼神灰暗,喃喃道,“你,怎么还不回来!”。
他低头坐在黑暗里,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另外,有六柄匕首,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霍展白执弟子礼,恭恭敬敬地回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素衣玉簪,清秀高爽,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
“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吗?不要难过。”
他需要的,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要的,只是自由,以及权力!。
“放开八弟,”终于,霍展白开口了,“你走。”。
“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
她平静地说着,声音却逐渐迟缓:“所以说,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只是,世上的医生,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
旋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唉……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咬了一口软糕,又喝了一口药酒,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他忽然呼号出声,将头深深埋入了手掌心,猛烈地摇晃着。
“七星海棠,是没有解药的。!
“你……”徐重华厉声道,面色狰狞如鬼。。
“然而她还是无声无息。那一刹那,妙风心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他十多年前进入大光明宫后从来未曾再出现的感觉。。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黑暗中,他忽然间从榻上直起,连眼睛都不睁开,动作快如鬼魅,一下子将她逼到了墙角,反手切在她咽喉上,急促地喘息。!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第二,流光。第三,转魄。”。
那声称呼,却是卡在了喉咙里——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应该称其前辈;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
“否则,那些中原武林人士,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
教王用金杖敲击着冰面,冷笑道:“还问为什么?摩迦一族拥有妖瞳的血,我既然独占了你,又怎能让它再流传出去,为他人所有?”。
咦,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眼神都发直?。
“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
沉吟之间,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大家小心!”……
薛紫夜沉吟片刻,点头:“也罢。再辅以龟龄集,即可。”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刚刚是立春,江南寒意依旧,然而比起塞外的严酷却已然好了不知多少。。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他不能再回到那个白雪皑皑的山谷里,留在了九曜山下的小院里,无论是否心甘情愿——如此的一往情深百折不回,大约又会成为日后江湖中众口相传的美谈吧?。
原来,十二年后命运曾给了他一次寻回她的机会,将他带回到那个温暖的雪谷,重新指给了他归家的路。原本只要他选择“相信”,就能得回遗落已久的幸福。然而,那时候的自己却已然僵冷麻木,再也不会相信别人,被夺权嗜血的欲望诱惑,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只手,孤身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
不知妙水被留在教王身侧,是否平安?这个金发雪肤女人是波斯人,传说教王为修藏边一带的合欢秘术才带回宫的,媚术了得,同房数月后居然长宠不衰,武学渐进,最后身居五明子之一。!
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竭尽全力、不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