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没人嘛。”当先走出的绿衣使女不过十六七岁，身段袅娜，容颜秀美。

    “好生厉害，”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居然以一人之力，就格杀了八骏！”

    又一次听到那个名字，霍展白忽然觉得心里有无穷无尽的烦躁，蓦然将手一松，把她扔下地，怒斥：“真愚蠢！他早已死了！你怎么还不醒悟？他十二年前就死了，你却还在做梦！你不把他埋了，就永远不能醒过来——”。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刷！”忽然间，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可惜，你总是一直一直地睡在冰层下面，无论我怎么叫你都不答应。我学了那么多的医术，救活了那么多的人，却不能叫醒你。

    “这……”仰头望了望万丈绝壁，她有些迟疑地拢起了紫金手炉，“我上不去啊。”。

    已经二十多天了，霍展白应该已经到了扬州——不知道找到了师傅没？八年来，她从未去找过师傅，也不知道如今她是否还住在扬州。只盼那个家伙的运气好一些，能顺利找到。。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薛紫夜不出声地倒抽一口冷气——她行医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诡异情形。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这样神出鬼没？。

    旋雪鹞绕着薛紫夜飞了一圈，依依不舍地叫了几声，落到主人的肩上。霍展白策马走出几步，忽然勒转马头，对她做了一个痛饮的手势：“喂，记得埋一坛‘笑红尘’去梅树下！”。

    “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

    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很久没有说话。！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我叫雅弥。”

    “然而，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雪一片片落在脸上，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疼痛也明显减缓了——。

    ““那么，点起来吧。”教王伸出手，取过那一粒药丸吞下，示意妙风燃香。。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冻硬了，我热了一下。”妙风微微一笑，又扔过来一个酒囊，“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也是热的。”！

    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医术进步迅速，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鼎剑阁的八剑里，以“玉树公子”卫风行和“白羽剑”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一路拔剑的同时，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

    ““好！”徐重华大笑起来，“联手灭掉七剑，从此中原西域，便是你我之天下！”！

    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

    她缓缓站了起来，伫立在冰上，许久许久，开口低声道：“明日走之前，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

    ““不过，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叹了口气，“那么远的路……希望，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

    “那么……你来陪我喝吧！”霍展白微笑着举杯，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那一天的景象，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我是楼兰人。想不到吧？”妙水大笑起来，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仰首冷睨，“教王大人，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早已忘记？”。

    “她叹了口气：是该叫醒他了。。

    然而，在他嘶声在榻上滚来滚去时，她的眼神是关切而焦急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顿了顿。不知为何，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

    ““咔嚓。”忽然间，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

    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是的，多年前，他就见到过她！。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他倒过剑锋，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