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现身,更没有参与,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
“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
“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你们两个,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
“住手!”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求求你!”。
“怎么忽然就差了那么多?”在三招之内就震飞了瞳的剑,霍展白那一剑却没有刺下去,感到不可思议,“你的内力呢?哪里去了?”!
她还在微弱地呼吸,神志清醒无比,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他被这一笑惊住:方才……方才她的奄奄一息,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她竟救了他!
“沫儿的病已然危急,我现下就收拾行装,”廖青染将桌上的东西收起,吩咐侍女去室内整理药囊衣物,“等相公回来了,我跟他说一声,就和你连夜下临安。”
他的身体和视线一起,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地“钉”在那里,无法挪开。。
“他凭什么打你!”薛紫夜气愤不已,一边找药,一边痛骂,“你那么听话,把他当成神来膜拜,他凭什么打你!简直是条疯狗——”。
““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找到了!”沉吟间,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
旋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勒住了他的咽喉。。
“一侧头,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
那一夜的雪非常大,风从漠河以北吹来,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
“瞳公子?”教徒低着头,有些迟疑地喃喃,“他……”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除了卫风行,廖青染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有这样的耐心和包容力。无论这个疯女人如何折腾,霍展白始终轻言细语,不曾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
美丽的女子从灵堂后走出来,穿着一身白衣,嘴角沁出了血丝,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走过来,缓缓对他伸出双手——十指上,呈现出可怖的青紫色。他望着那张少年时就魂牵梦萦的脸,发现大半年没见,她居然已经憔悴到了不忍目睹的地步。。
“是、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我没事……”薛紫夜衰弱地喃喃,脸色惨白,急促地喘息,“不过,麻烦你……快点站起来好吗……”!
她拈着金针,缓缓刺向他的气海,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你们原来认识?”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有些诧异,然而顾不上多说,横了卫风行一眼,“还愣着干吗?快去给阿宝换尿布!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
不过,也无所谓了……那个瞳,如今只怕早已经在雪里死了吧?。
“教王眼睛闪烁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去。在他转过身的同时,妙风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他身后,替他看守着一切。教王转过身,缓缓拉下了外袍,第一次将自己背后的空门暴露在陌生人面前——华丽的金色长袍一除下,大殿里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
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直插入地,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鸦雀无声的沉默。。
“是吗?”薛紫夜终于回身走了过来,饶有兴趣,“那倒是难得。”。
““好了。”她抬起头,看着他,“现在没事了,明介。”。
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
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紧紧握着墨魂剑,任大雪落满了一身。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惊觉过来。翻身上马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
卫风行震了一震,立刻侧身一溜,入了内室。。
““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出来吧,”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缓缓开口,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一起联手上吧!”。
“那样茫然的回答,在教王听来却不啻于某种威胁。。
踌躇了一番,他终于下了决心:也罢,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定然有原因,如若不去送这封信,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
““风。”教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沉开口。……”
“妙风未曾料到薛紫夜远隔石阵,光凭目测发色便已断出自己病症所在,略微怔了一怔,面上却犹自带着微笑:“谷主果然医称国手——还请将好意,略移一二往教王。在下感激不尽。”。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