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她伸出手，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失惊。。

    “是是。”卫风行也不生气，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她僵在那里，觉得寒冷彻心。。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他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想追出去，忽然间后脑重重挨了一下，眼前骤然黑了下来。。

    旋这不是教王！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竟不是教王本人！。

    “三个月后，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

    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原来，却是她刺杀了教王！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她抢先动了手！！

    “好了，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瞳抬头看着霍展白，唇角露出冷笑，“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趁着教中大乱，五明子全灭，我又中毒下狱，此次便是手到擒来？”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个小丫头奔了进来，后面引着一个苍老的妇人。。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然而她还是无声无息。那一刹那，妙风心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他十多年前进入大光明宫后从来未曾再出现的感觉。。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结束了吗？没有。。

    “摘下了“妙空”的面具，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双鬓斑白——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

    “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

    ““薛谷主果然医者父母心。”教王回头微笑，慈祥有如圣者，“瞳这个叛徒试图谋刺本座，本座清理门户，也是理所应当——”！

    赤橙黄绿青蓝紫，一道一道地浮动变幻于冰之大海上，宛如梦幻。。

    自己……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

    ““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你忘记了吗？”。

    那是妙空使，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说什么拔出金针，说什么帮他治病——她一定也是中原武林那边派来的人，他脑海里浮现的一切，只不过是用药物造出来的幻象而已！她只是想用尽各种手段，从他身上挖出一点魔教的秘密——这种事他已经经历过太多。

    满身是血，连眼睛也是赤红色，仿佛从地狱里回归。他悄无声息地站起，狰狞地伸出手来，握着沉重的金杖，挥向叛逆者的后背——妙风认得，那是天魔裂体大法，教中的禁忌之术。教王虽身受重伤，却还是想靠着最后一口气，将叛逆者一同拉下地狱去！。

    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

    ““你会后悔的。”他说，“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脚印！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

    他大步沿着石阶上去，两边守卫山门的宫里弟子一见是他，霍然站起，一起弯腰行礼，露出敬畏的神色，在他走过去之后窃窃私语。！

    “霍展白目瞪口呆。这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左手拿着一包尿布片，右手擎着一支簇新的珠花，腰畔空空，随身不离的长剑早已换成了一只装钱的荷包——就是一个霹雳打在头上，他也想象不出八剑里的卫五公子，昔日倾倒江湖的“玉树名剑”卫风行，会变成这副模样！……”

    ““出去。”她低声说，斩钉截铁。。

    走下台阶后，冷汗湿透了重衣，外面冷风吹来，周身刺痛。。

    老人沉吟着，双手有些颤抖，点了几次火石还点不上。！

    十二年前，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出卖了自己的人生！他终于无法承受，在黑暗里低下了头，双手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