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顽皮而轻巧,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妙风低头走着,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是的,也该结束了。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治好了教王的病,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免得多生枝节。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震得他站立不稳,抱着她扑倒在雪中。同一瞬间,飞翩发出一声惨呼,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
““因为……那时候徐重华他也想入主鼎剑阁啊……秋水来求我,我就……”!”
他被金索钉在巨大的铁笼里,和旁边的獒犬锁在一起,一动不能动。黑暗如同裹尸布一样将他包围,他闭上了已然无法看清楚东西的双眼,静静等待死亡一步步逼近。那样的感觉……似乎十几年前也曾经有过?。
他终于无法忍受,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全身微微发抖。!
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妙风终于站起身,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
然而,那样隐约熟悉的语声,却让她瞬间怔住。
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教王应该先问‘能不能治好’吧?”。
“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
““真是大好天气啊!”!
什么意思?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难道是为了……。
旋霜红轻轻开口:“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要我告诉你,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
“乌里雅苏台。!
原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
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一曰追风,二曰白兔,三曰蹑景,四曰追电,五曰飞翩,六曰铜爵,七曰晨凫,八曰胭脂,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直接听从瞳的指挥。
“他顿住了被褥底下刚刚抬起来的手,只觉得后脑隐约地痛起来。眼前忽然有血色泼下,两张浮肿的脸从记忆里浮凸出来了——那是穿着官府服装的两名差役。他们的眼睛瞪得那样大,脸成了青紫色,居然自己卡住了自己的喉咙,生生将自己勒死!!
“九连环啊……满堂红!我又赢了!你快回答嘛。”。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黑暗里有灯火逐一点亮,明灭映出六具被悬挂在高空的躯体,不停地扭曲,痛苦已极。。
他在极度的疲倦之下沉沉睡去。!
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替她擦去额上汗水。。
“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
那一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双肩激烈地发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终于无法掩饰,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
“然而,刚刚转过身,她忽然间就呆住了。!
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却不敢还手。。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已经到了扬州了,可以打开了吧?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锦囊,然而眼里转瞬露出吃惊的神色——没有药丸!
“风,把他追回来。”教王坐在玉座上,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这是我的瞳。”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雪一片片落在脸上,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疼痛也明显减缓了——。
“霍展白,为什么你总是来晚……”她喃喃道,“总是……太晚……”。
““如果我拒绝呢?”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
““别做傻事……”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急促地喘息,“妙水即使是死了……但你不能做傻事。你、你,咯咯,一定要活下去啊!”。
密室里,两人相对沉默。看着旁边刚收殓的零碎尸体,刚刚赶回的赤发大汉手上盘着蛇,咋舌道:“乖乖,幸亏我们没来得及下手!否则这就是我们的下场!”!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铜爵的断金斩?!。
那具尸体,竟然是日圣女乌玛!。
她忽然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瞳?!”!
他们两个,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