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浩大的风雪，从极远的北方吹来，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廖青染将孩子交给身后的使女，拆开了那封信，喃喃：“不会是那个傻丫头八年后还不死心，非要我帮她复活冰下那个人吧？我一早就跟她说了那不可能——啊？这……”。

    ——有人走进来。是妙水那个女人吗？他懒得抬头。！

    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她侧过身，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一字一顿道：

    然而……为什么在这一刻，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他……是在后悔吗？。

    大惊之下，瞳运起内息，想强行冲破穴道，然而重伤如此，又怎能奏效？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却无法移动丝毫。。

    “然而薛紫夜静静地站在当地，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眼睁睁地看着那雷霆一击袭来，居然不闪不避——仿佛完成了这一击，她也已然可以从容赴死。！

    “嗯。”妙风微笑，“在遇到教王之前，我不被任何人需要。”。

    旋“死了也好！”然而，只是微一沉默，他复又冷笑起来，“鬼知道是谁的孽种？”。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必须要立刻下山去和妙火会合，否则……！

    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她用尽全力挖下去，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

    “——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上面还凝结着血迹。！

    “是不是，叫做明介？”。

    “用这样一把剑，足以斩杀一切神魔。。

    “属下冒犯教王，大逆不道，”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心乱如麻，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低声道，“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教王不要杀她！”。

    瞳……她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了他那双诡异的眼睛。！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女医者直直地盯着他怀里的那个病人，脸上露出极其惊惧的神色。他想开口问她，然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直看着薛紫夜，就这样忽然晕倒在了地上。。

    “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浸泡了他的前半生。。

    “已经快三更了。”听到门响，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逗留得太久了，医生。”。

    “妙风被她吓了一跳，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只是微微一侧身，手掌一抬，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

    “救命……救命！”远远地，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

    “这、这……”她倒吸了一口气。。

    “瞳在黑暗中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在心底呼啸，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她伸出手，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没有。”迅速地搜了一遍，绿儿气馁。。

    牢外，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惊破了两人的对话。。

    ““一天之前，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她……一早就全布置好了？她想做什么？。

    何况，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瞳微微笑了笑，眼睛转成了琉璃色：！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我来。”妙风跳下车，伸出双臂接过，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久无人居住，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风呼啸而过，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他想起了自己是怎样请动她出谷的：她在意他的性命，不愿看着他死，所以甘冒大险跟他出了药师谷——即便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不要去！”瞳失声厉呼——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