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如雪而落，梅树下，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好。”妙火思索了一下，随即问道，“要通知妙水吗？”。

    捏开蜡丸，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

    “内息、内息……到了气海就回不上来……”瞳的呼吸声很急促，显然内息紊乱，“针刺一样……没法运气……”

    后堂里叮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霍展白！”她脱口惊呼，满身冷汗地坐起。。

    “妙风怔住了，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是的！封喉，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封喉”！！

    “不过，教王无恙。”教徒低着头，补充了一句。。

    旋妙风深深鞠了一躬：“是本教教王大人。”。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竟毫无觉察。！

    霍展白来不及多想，一把抓起墨魂剑，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

    “教王……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妙风微笑：“教王于我，恩同再造。”。

    “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雪落满了蓝发。。

    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不择手段——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没用。”妙风冷笑：就算是有同伴掩护，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

    玉座下的獒犬忽然咆哮起来，弓起了身子，颈下的金索绷得笔直，警惕地望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它被金索系在玉座下的波斯地毯上，如一只灰色的牛犊。。

    “侍女们讷讷，相顾做了个鬼脸。。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群獒争食，有刺骨的咀嚼声。

    看来，无论如何，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

    “属下斗胆，请教王放她一条生路！”他俯身，额头叩上了坚硬的玉阶。。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听到这个名字，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缓缓侧过头去。。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妙风破碎的衣襟里，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牛角琢成，装饰着银色的雕花，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

    ““妙风使，你应该知道，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病人就永远不会好。”她冷冷道，眼里有讥诮的神情，“我不怕死，你威胁不了我。你不懂医术，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

    ““瞳公子，”门外有人低声禀告，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八骏已下山。”。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他躺在茫茫的荒原上，被大雪湮没，感觉自己的过去和将来也逐渐变得空白一片。！

    “雪怀！”她再也按捺不住，狂喜地奔向那飘着雪的湖面，“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