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
那一瞬间,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
为什么要想起来?这样的往事,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想起这样的自己!。
“风声在耳边呼啸,妙风身形很稳,抱着一个人掠上悬崖浑若无事,宛如一只白鸟在冰雪里回转飞掠。薛紫夜甚至发觉在飞驰中那只托着她的手依然不停地输送来和煦的气流——这个人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啊。!”
“如何?”只是一刹,他重新落到冰上,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
妙水吃惊地看着她,忽地笑了起来:“薛谷主,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我凭什么给你?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
他在黑暗里全身发抖。
“给我先关回去,三天后开全族大会!”
“那我们走吧。”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捧着紫金手炉,“亏本的生意可做不得。”。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你总是来晚……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在半癫狂的状态下,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那样的话,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
旋――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秋水求我去的……”最终,他低下头去握着酒杯,说出了这样的答案,“因为换了别人去的话……可能、可能就不会把他活着带回来了。他口碑太坏。”!
“为什么?”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低低发问,“为什么?”!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外面还在下着雪。!
风雪在耳畔呼啸,然而身体却并不觉得寒冷——她蜷缩在一个人的怀里,温暖的狐裘簇拥着她,一双手紧紧地托着她的后心,不间断地将和煦的内息送入。。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薛紫夜急促地呼吸,脸色苍白,却始终不吐一字。。
——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今日不杀更待何时?!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老七,”青衣人抬手阻止,朗笑道,“是我啊。”。
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薛紫夜一震,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失声痛哭。。
“霍展白手中虽然无剑,可剑由心生、吞吐纵横,竟是比持有墨魂剑之时更为凌厉。转眼过了百招,他觑了一个空当,右手电光一样点出,居然直接弹在了白洪剑上。。
“喂,不要不服气。身体哪有脸重要?”看出了他眼睛里的疑问,薛紫夜拍了拍他的脸颊,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老实说,你欠了我多少诊金啦?只有一面回天令,却来看了八年的病——如果不是我看在你这张脸还有些可取,早一脚把你踢出去了。”……
纵虎归山……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
“那、那不是妖瞳吗……”
霍展白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里一跳。。
不等夏浅羽回答,他已然呼啸一声,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
“晚来天欲雪,何处是归途?。
“然而妙风并无恐惧,只是抬着头,静静看着妙水,唇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奇特笑意——她要杀他吗?很好,很好……事到如今,如果能够这样一笔勾销,倒也是干脆。。
“她逃了!”夏浅羽忽然回头大呼——视线外,星圣女娑罗正踉跄地飞奔而去,消失在玉楼金阙之间。!
“吗?你提着剑在她身后追,满脸是血,厉鬼一样狰狞……她根本没有听到你在叫她,只是拼了命想甩脱你。”……”
“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薛紫夜冷笑起来:“你能做这个主?”!
“不!”她惊呼了一声,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慌不择路的她,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