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想杀了他!
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原来,却是她刺杀了教王!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她抢先动了手!
妙风无言。。
薛紫夜眉梢一挑,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找到了!”沉吟间,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
“六弟!”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
“真的是你啊……”那个人喃喃自语,用力将她抱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如雪一样融化,“这是做梦吗?怎么、怎么一转眼……就是十几年?”!
“你不记得了吗?就是因为杀了那两个差役,你才被族里人发现了身上的奇异天赋,被视为妖瞳再世,关了起来。”薛紫夜的声音轻而远,“明介,你被关了七年,我和雪怀每天都来找你说话……一直到灭族的那一夜。”
瞳在黑暗中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在心底呼啸,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死神降临了。血泼溅了满天,满耳是族人濒死的惨叫,他吓得六神无主,钻到姐姐怀里哇地大哭起来。。
““就在那时候,你第一次用瞳术杀了人。”!
“可是,”绿儿担忧地望了她一眼,“谷主的身体禁不起……”。
旋出门前,他再叮嘱了一遍:“记住,除非他离开,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
“习惯了不睡觉吗?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或者是,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薛紫夜看了他片刻,忽然心里有些难受,叹了口气,披衣走了出去。!
瞳急促地喘息,感觉自己的内息一到气海就无法提起,全身筋脉空空荡荡,无法运气。!
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
““雅弥,不要哭!”在最后一刻,她严厉地叱喝,“要像个男子汉!”!
“来!”。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薛紫夜站起身,往金狻猊的香炉里添了一把醍醐香,侧头看了一眼睡去的人。!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我叫雅弥。”。
““老七,”青衣人抬手阻止,朗笑道,“是我啊。”。
“开始吧。”教王沉沉道。。
““不睡了,”她提了一盏琉璃灯,往湖面走去,“做了噩梦,睡不着。”!
“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因为愤怒和绝望,黑暗中孩子的眼睛猛然闪出了熠熠的光辉,璀璨如琉璃。。
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个个同样被吓住,噤若寒蝉。……
“没事,让他进来吧。”然而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绿衣美人拉开了门,亭亭而立,“妈妈,你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也真是可笑,在昨夜的某个瞬间,在他默立身侧为她撑伞挡住风雪的时候,她居然有了这个人可以依靠的错觉——然而,他早已是别人的依靠。。
“薛谷主,可住得习惯?”琼玉楼阁中,白衣男子悄无声息地降临,询问出神的贵客。。
“薛紫夜并不答应,只是吩咐绿儿离去。。
“永不相逢!。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啊?”霍展白吃惊,哑然失笑。。
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探了出来,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微微在空气里痉挛,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
薛紫夜望着他,只觉得全身更加寒冷。原来……即便是医称国手,对于有些病症,她始终无能为力——比如沫儿,再比如眼前这个人。!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乌里雅苏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