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西昆仑的雪罂子……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

    ——然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她……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

    “抓住了，我就杀了你！”那双眼睛里，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杀了你！”。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想杀了他！。

    ““你以为我会永远跪在你面前，做一只狗吗？”瞳凝视着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眼里闪现出极度的厌恶和狠毒，声音轻如梦呓，“做梦。”！”

    “让开。”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今天我不想杀人。”。

    晨凫忽然大笑起来，在大笑中，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

    手臂一沉，一掌击落在冰上！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是吗……他很快就好了？可是，到底他得的是什么病？有谁告诉他他得了什么病？。

    机会不再来，如果不抓住，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

    “不知妙水被留在教王身侧，是否平安？这个金发雪肤女人是波斯人，传说教王为修藏边一带的合欢秘术才带回宫的，媚术了得，同房数月后居然长宠不衰，武学渐进，最后身居五明子之一。！

    “……”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倒是愣住了，半晌嗤然冷笑，“原来，你真是个疯子！”。

    旋那样茫然的回答，在教王听来却不啻于某种威胁。。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那么，”她纳闷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笑了？”！

    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各门派实力削弱，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终于渐渐趋于平缓。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哎呀！”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齐齐退开了一步。。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瞳。”他想也不想地回答，话音刚落身体却动了动，忽然间起了痛苦的抽搐，“不，我不叫瞳！我、我叫……不，我想不起来……”！

    “不可能！”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不过你也别难过——这一针直刺廉泉穴，极准又极深，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继续安慰——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她的声音停顿了。“这、这是……”。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山顶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雪舞腾了半天高——山崩地裂，所有人纷纷走避。此刻的昆仑绝顶，宛如成了一个墓地。。

    那一瞬间，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排山倒海而来。他只想大声呼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

    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院墙外露出那棵烧焦的古木兰树，枝上居然孕了一粒粒芽苞！。

    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似是听不懂她的话，怔怔望向她。。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

    ““喀喀，喀喀！”然而只是僵持了短短片刻，背后却传来薛紫夜剧烈的咳嗽声。……”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

    怎么？被刚才霍展白一说，这个女人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