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苍穹下,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笼罩在漠河上空,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赤、橙、黄、绿、青、蓝、紫……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
谁来与他做伴?唯有孤独!
素衣女子微微一怔,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他们转瞬又上升了几十丈,忽然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韶华渐老。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
“什么?”他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
这不是教王!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竟不是教王本人!
他疾步沿着枫林小径往里走,还没进去,却看到霜红站在廊下,对他摆了摆手。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看到了吗?这就是瞳!”。
““瞳?”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手不离剑。!
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杀气减弱:药师谷……药师谷。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只是一念及,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旋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喷出一口血来。!
他蹙眉望着她,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
“小心!”廖青染在身后惊呼,只听“哧啦”一声响,霍展白肩头已然被利刃划破。然而他铁青着脸,根本不去顾及肩头的伤,掌心内力一吐,瞬间将陷入疯狂的女子震晕过去。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妙水呼吸为之一窒,喃喃着,“难怪遍搜不见。原来如此!”。
“知道。”黑夜里,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各取所需,早点完事!”。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每一个字落下,他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血的利剑,割得他体无完肤。。
““——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像十几年前一样,被一直关在黑暗里。”。
“咔嚓!”主梁终于断裂了,重重地砸落下来,直击向地上的女医者。。
“强烈的痛苦急速地撕裂开来,几乎要把人的心化成齑粉。他伸出手,却发现气脉已然无法运行自如。眼看着薛紫夜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微弱,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心如刀割。!
不是——不是!这、这个声音是……。
“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死丫头,笑什么?”薛紫夜啐了一口,转头戳着她的额头,“有空躲在这里看笑话,还不给我去秋之苑看着那边的病人!仔细我敲断你的腿!”。
霍展白带着众人,跟随着徐重华飞掠。然而一路上,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重华——他已然换左手握剑,斑白的鬓发在眼前飞舞。八年后,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苍老。然而心性,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吗?……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有骨肉断裂的钝响,有临死前的狂吼——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畜生界里命如草芥,五百个孩子,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进行下一轮修炼。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紧紧握着墨魂剑,任大雪落满了一身。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惊觉过来。翻身上马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扯过外袍覆上,径自走出门外。。
一张苍白的脸静静浮凸出来,隔着幽蓝的冰望着他。!
“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她是他生命里曾经最深爱的人,然而,在十多年的风霜摧折之后,那一点热情却已然被逐步地消磨,此刻只是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和空茫。。
湖面上冰火相煎,她忍不住微微咳嗽,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雪怀……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因为明日,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将明介带回来——!
他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