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鹅毛一样飘飞,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风雪里疾驰的马队,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
“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一声呼哨,半空中飞着的雪鹞一个转折,轻轻落到了他的肩上,转动着黑豆一样的眼珠。
他微微舒了口气。不过,总算自己运气不错,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
““……那就好。”!”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悲凉,眷恋,信任,却又带着……又带着……。
那是八年来一直奔波于各地,风尘仆仆血战前行的他几乎忘却了的平和与充实。明月年年升起,雪花年年飘落,可他居然从未留意过。生命本来应该是如此的宁静和美丽,可是,到底他是为了什么还一直沉溺于遥远的往事中不可自拔?从头到尾,其实都没有他的什么事。!
然而到了最后,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星圣女娑罗在狂奔,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
一口血从瞳嘴里喷了出来,夹杂着一颗黑色的药丸。封喉?。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谷口的风非常大,吹得巨石乱滚。。
旋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将左手放到她手心,立刻放心大胆地昏了过去。!
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忽地一笑:“可是,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飞翩?前一轮袭击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
“霍展白小心地喘息,感觉胸腔中扩张着的肺叶几乎要触到那柄冰冷的剑。!
霍展白翻身上马,将锦囊放回怀里,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放眼望去,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风从未如此之和煦,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归心似箭——当真是“漫卷诗书喜欲狂”啊!。
“霍展白无法回答,因为连声音都被定住。。
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似是听不懂她的话,怔怔望向她。。
她将圣火令收起,对着妙风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事情兔起鹘落,瞬忽激变,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解开他的穴道,然后两人提剑而立,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
不过几个月不见,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
““还看!”一个香炉呼啸着飞过来,在他脚下迸裂,吓得他一跳三尺,“给我滚回冬之馆养伤!我晚上会过来查岗!”!
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无声无息透入土地,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
“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
捏开蜡丸,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冰雪的光映照着他的脸,苍白而清俊,眉目挺秀,轮廓和雪怀极为相似——那是摩迦一族的典型外貌。只是,他的眼睛是忧郁的淡蓝,一眼望去如看不到底的湖水。
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如赖床的孩子一样,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想救你这些朋友吗?”擦干净了剑,瞳回转剑锋逼住了周行之的咽喉,对着霍展白冷笑,“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放了他们。”。
““属下冒犯教王,大逆不道,”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心乱如麻,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低声道,“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教王不要杀她!”。
“刷!”一步踏入,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深不见底,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墨魂剑及时地隔挡在前方,拦住了瞳的袭击。。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妙风气息甫平,眼神却冰冷:“我收回方才的话:你们七人联手,的确可以拦下我——但,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
他是“那个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