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车内有人失声痛哭,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平静如一泓春水。他缓缓策马归去,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踏上克孜勒荒原。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我先走一步,”他对夏浅羽道,“等临安的事情完结后,再来找你们喝酒。”!”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她侧过身,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一字一顿道:
“请阁下务必告诉我,”廖青染手慢慢握紧,“杀我徒儿者,究竟何人?”。
“谷主,你快醒醒啊。”霜红虽然一贯干练沉稳,也急得快要哭了。。
“药师谷……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他却忽然微微一怔。!
摘下了“妙空”的面具,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双鬓斑白——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
旋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只是刹那,他就从湖边返回,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
“妙风微微笑了笑,摇头:“修罗场里,没有朋友。”!
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妙风终于站起身,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
“这个大光明宫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深不可测,从瞳到妙风无不如此——这个五明子之一的妙水使如此拉拢自己,到底包藏了什么样的心思?。
奔得太急,枯竭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在三步后颓然向前倒下。。
“不好!”妙水脸色陡然一变,“他要毁了这个乐园!”!
“记住了:我的名字,叫做‘瞳’。”。
“不过片刻,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吐在了地上,坐直身子喘了口气。。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我们弃了马车,轻骑赶路吧。”薛紫夜站了起来,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将手炉拢入袖中,对妙风颔首,“将八匹马一起带上。你我各乘一匹,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若坐骑力竭,则换上空马——这样连续换马,应该能快上许多。”。
“这是临别赠言吗?”霍展白大笑转身,“我们都愚蠢。”。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和她不相干。……
“沫儿的药,明天就能好了吧?”然而,此刻他开口问。
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瞳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
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
“最好的医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那么,她终是有救了?!……”
“妙水带着侍女飘然离去,在交错而过的刹那,微微一低头,微笑着耳语般地吐出了一句话——“妙风使,真奇怪啊……你脸上的笑容,是被谁夺走了吗?”。
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停在了半空。。
“妙水使?”薛紫夜一惊,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
“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