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淡蓝色的风掠过,雪中有什么瞬间张开了,瞳最后的一击,就撞到了一张柔软无比的网里——妙水盈盈立在当地,张开了她的天罗伞护住了教王。水一样柔韧的伞面承接住了强弩之末的一击,哧啦一声裂开了一条缝隙。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
“霍展白,我希望你能幸福。”。
“他侧头,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微笑道:“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否则……”他动了动手指,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
修罗场里出来的人,对于痛苦的忍耐力是惊人的。但这个程度的忍耐力,简直已经超出了人的极限。有时候,她甚至怀疑是七星海棠的毒侵蚀得太快,不等将瞳的记忆全部洗去,就已先将他的身体麻痹了——。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舍弃这枚最听话的棋子!
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和她不相干。。
“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为了逃出来,你答应做我的奴隶;为了证明你的忠诚,你听从我吩咐,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呵呵,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不停地哭。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
“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假戏真做的他,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
过了很久,在天亮的时候,他终于清醒了。。
旋她排开众人走过来,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那我看看。”。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呵呵,不愧是瞳啊!我可是被这个破石头阵绊住了好几天,”夜色中,望着对方手里那一枚寸许的血色珠子,来客大笑起来,“万年龙血赤寒珠——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毒杀神魔的东西?得了这个,总算是可以杀掉教王老儿了!”!
“明介,明介,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哽咽着,“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哦……来来来,再划!”。
“用这样一把剑,足以斩杀一切神魔。。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他在黑暗里全身发抖。。
“嘎!”雪鹞不安地叫了一声,似是肯定了他的猜测,一双黑豆似的眼睛骨碌碌转。。
“如今大仇已报,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她还有什么牵挂呢?!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
“妙风微微一怔:“可谷主的身体……”。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薛紫夜忽然间呆住,脑海里有什么影像瞬间浮出。。
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
“她的手忽然用力,揪住了他的头发,恶狠狠道:“既然不信任我,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
“这,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
重新戴上青铜面具,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
“可是人呢?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八弟,你——”卫风行大吃一惊,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
“可惜啊……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灭了教王,再回头来对付你的。”妙水抚摩那一双已然没有了神采的眼睛,娇笑,“毕竟,在你刚进入修罗场大光明界,初次被送入乐园享受天国消魂境界的时候,还是我陪你共度良宵的呢……好歹我算是你第一个女人,还真舍不得你就这样死了。”!
一轮交击过后,被那样狂烈的内息所逼,鼎剑阁的剑客齐齐向外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