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王万寿。”进入熟悉的大殿,他在玉座面前跪下,深深低下了头,“属下前去长白山,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
“你的手,也要包扎一下了。”廖青染默然看了他许久,有些怜悯。
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
一个苍老的妇人拿着云帚,在阶下打扫,忽地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瞳的肩背蓦然一震,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
然而,看到梅枝上那一方迎风的手巾,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凝结——!
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而所有的同僚,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如今机会难得,干脆趁机一举扫除!
然而一语未毕,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这是金杖的伤!”她蓦然认了出来,“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
““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面无表情。!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旋“那么,我想知道,明介你会不会——”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真的杀我?”。
“廖青染叹息:“紫夜她只是心太软——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沫儿得的是绝症。”!
——今天之后,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
霍展白在帘外站住,心下却有些忐忑,想着瞳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实在不放心让薛紫夜和他独处,不由侧耳凝神细听。
““反正,”他下了结论,将金针扔回盘子里,“除非你离开这里,否则别想解开血封!”!
“没用。”妙风冷笑:就算是有同伴掩护,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
“教王的手在瞬间松开,让医者回到了座位上,他剧烈地喘息,然而脸上狰狞的神色尽收,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慈爱安详:“哦……我就知道,药师谷的医术冠绝天下,又怎会让本座失望呢?”。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妙风点点头:“妙水使慢走。”!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小心!”。
所以,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
然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
她平复了情绪,缓缓起身出轿,踏上了玉阶。妙风缓步随行,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浩浩荡荡,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
“妙风默默颔首,看着她提灯转身,朝着夏之园走去——她的脚步那样轻盈,不惊起一片雪花,仿佛寒夜里的幽灵。这个湖里,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
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拿走了那个药囊,转身扶起妙风。……
眼角余光里,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快如闪电转瞬不见。
“你究竟是谁?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他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梦呓般地喃喃,“好像……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胡说!”他突然狂怒起来,“就算是七星海棠,也不会那么快发作!你胡说!”。
仿佛被击中了要害。瞳不再回答,颓然坐倒,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无力和恐惧。脑海里一切都在逐步地淡去,那种诅咒一样的剧毒正在一分一分侵蚀他的神志,将他所有的记忆都消除干净——比如昔日在修罗场的种种,比如多年来纵横西域刺杀的经历。。
“然而,一想到这一次前去可能面对的人,他心里就有隐秘的震动。。
“那一日,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她终于无法忍受,忽然站起,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直面他,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了?!”!
““女医者,你真奇怪,”妙水笑了起来,将沥血剑指向被封住穴道的妙风,饶有兴趣地发问,“何苦在意这个人的死活?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摩迦一族的灭族凶手——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救他呢?”……”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瞳却抽回了手,笑:“如有诚意,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
——是妙风?!
“这、这……”她倒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