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
妙风转过了身,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
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
“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她扶着他坐倒在地,将一物放入他怀里,轻轻说着,神态从容,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你拿好了。有了这个,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卫风行震了一震,立刻侧身一溜,入了内室。。
“天……是见鬼了吗?”小吏揉着眼睛喃喃道,提灯照了照地面。!
鼎剑阁八剑,八年后重新聚首,直捣魔宫最深处!
薛紫夜抱着他的头颅,轻柔而小心地舔舐着他眼里的毒。他只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清凉柔和的触觉不断传来,颅脑中的剧痛也在一分分减轻。
他终于知道,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是前缘注定。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
“明介!”她终于抬起头,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失声惊呼。。
“那一瞬间,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
“雪儿,怎么了?”那个旅客略微吃惊,低声问,“你飞哪儿去啦?”。
旋作为药师谷主,她比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毒意味着什么——《药师秘藏》上说:天下十大剧毒中,鹤顶红、孔雀胆、墨蛛汁、腐肉膏、彩虹菌、碧蚕卵、蝮蛇涎、番木鳖、白薯芽九种,都还不是最厉害的毒物,最可怕的是七星海棠。。
“一枚银针飞过来钉在了他的昏睡穴上,微微颤动。!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然而,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
“妙风的血溅在了她的衣襟上,楼兰女人全身发出了难以控制的战栗,望着那个用血肉之躯挡住教王必杀一击的同僚,眼里有再也无法掩饰的震撼——不错,那是雅弥!那真的是雅弥,她唯一的弟弟!也只有唯一的亲人,才会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做出如此举动,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她的性命。!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
““风,在贵客面前动手,太冒昧了。”仿佛明白了什么,教王的眼睛一瞬间亮如妖鬼,训斥最信任的下属——敢在没有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忽然动手,势必是为了极重要的事吧?。
“薛谷主!若你执意不肯——”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忽转严肃,隐隐透出杀气。。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然而,不知为何,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
“那么,我想知道,明介你会不会——”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真的杀我?”。
“然而他的手心里,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妙风眼神微微一变: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
“然而抬起头,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
“雅弥……是你?”她的神志稍微回复,吐出轻微的叹息——原来,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他与她相识不久,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他伸手轻轻拍击墙壁,雪狱居然一瞬间发生了撼动,梁上钉着的七柄剑仿佛被什么所逼。刹那全部反跳而出,叮地一声落地,整整齐齐排列在七剑面前。
绿儿跺脚,不舍:“小姐!你都病了那么多年……”。
“是。”妙火点头,悄然退出。。
“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
“醒来的时候,月亮很亮,而夜空里居然有依稀的小雪纷飞而落。雪鹞还用爪子倒挂在架子上打摆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嘀咕,空气中浮动着白梅的清香,红泥火炉里的火舌静静地跳跃,映照着他们的脸——天地间的一切忽然间显得从未有过的静谧。。
“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
“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是否要她跟了去?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
“——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今日不杀更待何时?。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霍展白也望着妙风,沉吟不决。!
霍展白迟疑了一下,最终决定说实话:“不大好,越发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