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走进来。是妙水那个女人吗?他懒得抬头。
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卸去了心头的重担,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
“嗯?”实在是对那个陌生的名字有些迟钝,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怎么?”。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快来抓我啊……抓住了,就嫁给你呢。”!”
“他妈的,妙水也不及时传个消息给你,”妙火狠狠啐了一口,心有不甘,“错过那么好的机会!”。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中原和西域的局势,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正邪之分,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而更可怕的是,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所有的表面文章,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重开一战!
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低低答了一声“死了”,便不多言。
“没用。”妙风冷笑:就算是有同伴掩护,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黑暗里,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
旋里面两人被吓了一跳。薛紫夜捏着金针已刺到了气海穴,也忽然呆住了。。
“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目眩神迷。!
他们两个,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他苦笑着,刚想开口说什么,充满了醉意的眼神忽然清了清,重新沉默。
““扔掉墨魂剑!”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眼里露出杀气,“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信不信我杀了卫五?”!
一顶软轿落在了雪地上,四角上的银铃在风雪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看疯魔的是你,”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反唇相讥,“都而立的人了,还在这地方厮混——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
这一次她愿意和他们结盟,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其实对于这个女人的态度,他和妙火一直心里没底。。
“马车!马车炸了!”薛紫夜下意识地朝下望去,看到远远的绝壁下一团升起的火球,惊呼出声。!
那是楼兰的《折柳》,流传于西域甚广。那样熟悉的曲子……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
““是。”宁婆婆颔首听命,转头而下。。
笛声如泣,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低眉横笛,神色宁静地穿过无数的垂柳,仿佛只是一个在春光中出行的游子,而天涯,便是他的所往——没有人认出,这个人就是昨夜抱着死去女子在驿站里痛哭的人。昨夜那一场痛哭,仿佛已经达到了他这一生里感情的极限,只是一夜过去,他的神色便已然平静——。
““喂!喂!你们别打了!”霜红努力运气冲开被点住的穴道,只能在一旁叫着干着急。谷里的两位病人在枫林里拔剑,无数的红叶飘转而下,随即被剑气搅得粉碎,宛如血一样地散开,刺得她脸颊隐隐作痛。!
夏日漫长,冬夜凄凉。等百年之后,再回来伴你长眠。。
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
““不好!快抓住她!”廖青染一个箭步冲入,看到对方的脸色和手指,惊呼,“她服毒了!快抓住她!”。
“好了。”霍展白微笑,吐出一口气。……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黎明。
“等一等!”妙风回过神来,点足在桥上一掠,飞身落到了大殿外,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直奔玉座而去!
妙风站桥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桥下万丈冰川,默然。。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绿儿只看得咋舌不止,这些金条,又何止百万白银?。
“是谁……是谁将他毁了?是谁将他毁了!。
薛紫夜看了他一眼,终于忍下了怒意:“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铜爵倒地,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
“什么?”所有人都勒马,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齐齐跳下马背。。
瞳在黑暗中霍然坐起,眼神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不好!!
“你发现了?”他冷冷道,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