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梦吗?大雪里,结冰的湖面上静默地伫立着一个人。披着长衣,侧着身低头望着湖水。远远望去,那样熟悉的轮廓,就仿佛是冰下那个沉睡多年的人忽然间真的醒来了,在下着雪的夜里,悄悄地回到了人世。
然而,此刻他脸上,却忽然失了笑容。
“不可能!”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
——是妙风?。
“卫风行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当薛紫夜步出谷口,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衣,披肩,手炉,木炭,火石,食物,药囊……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瞳忽地冷笑起来,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
“回来了?”她在榻边坐下,望着他苍白疲倦的脸。
妙水一惊,凝望了她一眼,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霍展白垂头沉默。。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她微微动了动唇角,扯出一个微笑,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
瞳霍然抬起头来,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
旋“咯咯……你来抓我啊……”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唇角还带着血丝,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咯咯轻笑,“来抓我啊……抓住了,我就——”。
““沫儿的病症,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的确罕见。她此次竭尽心力,也只炼出一枚药,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廖青染微微颔首,叹息道,“霍七公子,请你不要怪罪徒儿——”!
她走在雪原里,风掠过耳际。!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哦。”瞳轻轻吐了一口气,“那就好。”!
但是,这一次那个人只是颤了一下,却再也不能起来。。
““他是明介……是我弟弟。”薛紫夜低下头去,肩膀微微颤抖,“他心里,其实还是相信的啊!”。
然而,走不了三丈,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妙水一惊,堪堪回头,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
“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
“怎么?”瞳抬眼,眼神凌厉。。
“那里,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脚印旁,滴滴鲜血触目惊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雪中醒来,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
然而不等他看清楚那个旅客是男是女,厚厚的棉质门帘被猛然掀开,一阵寒风卷入,一个人踉跄地冲入城门口的驿站内。。
““刷!”一直以言语相激,一旦得了空当,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
电光火石的瞬间,妙风反掌一按马头,箭一样掠出,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第二日,云开雪霁,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
周行之也是硬气,居然毫无惧色:“不要让!”。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失惊。。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她茫然地睁开眼睛,拼命去抓住脑海里潮汐一样消退的幻影,另一只藏在狐裘里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枚长长的金针。。
薛紫夜低呼了一声,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血已然变成绿色。。
妙风站着没有动,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
然而雪下还有另外一支短箭同时激射而出,直刺薛紫夜心口——杀手们居然是兵分两路,分取他们两人!妙风的剑还被缠在细线里,眼看那支短箭从咫尺的雪下激射而来,来不及回手相救,急速将身子一侧,堪堪用肩膀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