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被利用来杀人的剑。而我要的,只是……斩断那只握剑的手。”薛紫夜
他来不及多想,瞬间提剑插入雪地,迅速划了一个圆。
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两个月来,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达成新的平衡。。
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发出欢喜的叹息:“光。”。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随即又被冰冻结。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脸上依然宁静安详。。
“霍、霍……”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终于吐出了一个字。!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宫里已然天翻地覆,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雪将她埋葬。。
“明介。”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轻而颤。。
“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迎着奔马,只是一掠,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马一声悲嘶,大片的血泼开来,洒落在雪地上,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
她看着他转过头,忽然间淡淡开口:“真愚蠢啊,那个女人,其实也从来没有真的属于你,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你如果不死了这条心,就永远不能好好地生活。”。
旋他以剑拄地,向着西方勉强行走——那个女医者,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不要说握刀,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替她擦去额上汗水。。
““瞳,真可惜,本来我也想帮你的……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妙水掩口笑起来,声音娇脆,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可是,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居然没通知我呢?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妙水?薛紫夜一怔,抬头看着瞳,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那个女人心机深沉,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
“她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
顿了顿,女医者眼里忽然流露出绝望的神情:“我是想救你啊……你怎么总是这样?”。
“他笑了,缓缓躬身:“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为教王治伤。”!
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原来……”他讷讷转过头来,看着廖青染,口吃道,“你、你就是我五嫂?”。
“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只是挥手赶开众人:“所有无关人等,一律回到各自房中,不可出来半步!除非谁想掉脑袋!”。
——然而,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
“你尽管动手。”瞳击掌,面无表情地发话,眼神低垂,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那,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留给他的最后纪念。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还不快拉下帘子!”门外有人低叱。。
霍展白怔住,心里乍喜乍悲。。
““哦。”瞳轻轻吐了一口气,“那就好。”。
“那之后,又是多少年呢?。
她拈着金针,缓缓刺向他的气海,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
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有些担忧:“她呢?”!
群獒争食,有刺骨的咀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