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绿儿欢喜地答应着,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
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带着永恒的微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哟,还能动啊?”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看脸色,已经快撑不住了吧?”。
她俯下身捡起了那支筚篥,反复摩挲,眼里有泪水渐涌。她转过头,定定看着妙风,却发现那个蓝发的男子也在看着她——那一瞬间,她依稀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她怀里发抖的、至亲的小人儿。。
“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那一眼之后,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
“原来……”他讷讷转过头来,看着廖青染,口吃道,“你、你就是我五嫂?”!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十三日,到达乌里雅苏台。
他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嘘……你看。”。
瞳蹙了蹙眉头,却无法反驳。。
““妙风……”教王喘息着,眼神灰暗,喃喃道,“你,怎么还不回来!”!
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
旋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妙空唇角带着冷笑。。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紫夜自有把握。”她眼神骄傲。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她只是摆了摆手,不置可否。她竭尽心力,也只能开出一张延续三个月性命的药方——如果他知道,还会这样开心吗?如果那个孩子最终还是夭折,他会回来找她报复吗?。
“妙风脸上犹自带着那种一贯的温和笑意——那种笑,是带着从内心发出的平和宁静光芒的。“沐春风”之术乃是圣火令上记载的最高武学,和“铁马冰河”并称阴阳两系的绝顶心法,然而此术要求修习者心地温暖宁和,若心地阴邪惨厉,修习时便容易半途走火入魔。。
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蹙眉:“究竟是谁要看诊?”。
“薛谷主!”妙风忙解开大氅,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双手抵住她的后心。!
妙风跟在她后面,轻得听不到脚步声。。
“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声音清浅而空洞。。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
“我们弃了马车,轻骑赶路吧。”薛紫夜站了起来,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将手炉拢入袖中,对妙风颔首,“将八匹马一起带上。你我各乘一匹,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若坐骑力竭,则换上空马——这样连续换马,应该能快上许多。”。
“是。”妙火点头,悄然退出。。
“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凝视着他,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虽只短短一瞬,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
薛紫夜微微一怔,低头的瞬间,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
当我在修罗场里被人一次次打倒凌辱,当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呼号泣血,当我跪在玉座下任教王抚摩着我的头顶,当我被那些中原武林人擒住后用尽各种酷刑……雪怀……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安宁!。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展白!”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展白,别走!”。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
“除此之外,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遴选英才去除败类――鼎剑阁顶楼的灯火,经常深宵不熄。。
或许……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