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介,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
深夜的夏之园里,不见雪花,却有无数的流光在林间飞舞,宛如梦幻——那是夜光蝶从水边惊起,在园里曼妙起舞,展示短暂生命里最美的一刻。
寒风呼啸着卷来,官道上空无一人,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轻轻吐了一口气。。
“六弟?”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望着霍展白,“谁是你兄弟?”。
“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
“说,瞳有什么计划?”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
沥血剑在教王身体内搅动,将内脏粉碎,龙血之毒足可以毒杀神魔。教王的须发在瞬间苍白,鸡皮鹤发形容枯槁,再也不复平日的仙风道骨——妙水在一通狂笑后,筋疲力尽地松开了手,退了一步,冷笑地看着耷拉着脑袋跌靠在玉座上的老人。!
密室里,两人相对沉默。看着旁边刚收殓的零碎尸体,刚刚赶回的赤发大汉手上盘着蛇,咋舌道:“乖乖,幸亏我们没来得及下手!否则这就是我们的下场!”
沉吟之间,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大家小心!”
瞳有些怔住了,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
然而话音未落,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同时,他侧身一转,背对着飞翩,护住怀里的人,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妙风破碎的衣襟里,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牛角琢成,装饰着银色的雕花,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
旋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一片一片地浮现:雪怀、明介、雅弥姐弟、青染师傅、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
“治疗很成功。伤口在药力催促下开始长出嫩红色的新肉,几个缝合的大口子里也不见血再流出。她举起手指一处处按压着,一寸寸地检查体内是否尚有淤血未曾散去——这一回他伤得非同小可,不同往日可以随意打发。!
连那样的酷刑都不曾让他吐露半句,何况面前这个显然不熟悉如何逼供的女人。!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哈……嘻嘻,嘻嘻……霍师兄,我在这里呢!”。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妙火点了点头:“那么这边如何安排?”。
有宫中教众都噤若寒蝉,抬首看到了绝顶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搏杀。!
“追!”徐重华一声低叱,带头飞掠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
“的确,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
他缓缓跪倒在冰上,大口地喘息着,眼眸渐渐转为暗色。。
“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深深俯身:“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那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
““雅弥!”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唤着他的名字,“雅弥!”。
他默默地趴伏着,温顺而听话。全身伤口都在痛,剧毒一分分地侵蚀,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
“谷主已前往大光明宫。霜红。”
“真是经不起考验啊,”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忽然转过眼来看他,“是不是,瞳?”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妙风微笑着放下手,身周的雪花便继续落下,他躬身致意:“谷主医术绝伦,但与内功相比,针药亦有不能及之处——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为谷主驱寒?”。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好,我带你出去。”那个声音微笑着,“但是,你要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瞳,凌驾于武林之上,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答应吗?”!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凌驾于常人的力量,但此刻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雪原上,这一场跋涉是那样无助而绝望。这样相依踉跄而行的两人在上苍的眼睛里,渺小如蝼蚁。。
教王冷笑:“来人,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十二年后,当所有命运的潮汐都退去,荒凉沙滩上,怎么能以这样的情状和她重逢!“滚!”他咬着牙,只是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