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长……那样长的梦。

    他微微一惊：竟是妙空？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晚来天欲雪，何处是归途？。

    “七雪？第六夜霍展白在扬州二十四桥旁翻身下马。！”

    她急急伸出手去，手指只是一搭，脸色便已然苍白。。

    妙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吹着。！

    原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瞳公子。”然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教王正在小憩，请稍等。”。

    “是！”侍女们齐齐回答。。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妙风无言。。

    旋他是“那个人”的朋友。。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呵，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摩迦啊明介啊，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不过是胡乱扯了个谎而已。”瞳冷笑，眼神如针，隐隐带了杀气，“你方才为什么不告诉霍展白真相？为什么反而解开我的血封？”！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风行，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廖青染翻身上马，细细叮咛，“此去时间不定，全看徐沫病情如何——快则三五天，慢则一两个月。你一个人在家，需多加小心——”温柔地叮嘱到这里，语气忽然一转：“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只是一刹那，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将她逼到了窗边。。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或许，霍展白说得对，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应让你早日解脱，重入轮回。。

    不到片刻，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动了动手指。！

    “抱、抱歉。”明白是自己压得她不能呼吸，妙风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松开手撑住雪地想要站起来，然而方一动身，一口血急喷出来，眼前忽然间便是一黑——。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我会跟上。”妙风补了一句。。

    “廖青染嘴角一扬，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露出小儿女情状：“知道了。乖乖在家，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

    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

    第二天雪就晴了，药师谷的一切，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你好好养伤，”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薛紫夜松开了手，低语，“不要再担心教王。”……

    “雪怀。”她望着虚空里飘落的雪花，咳嗽着，忽然喃喃低语。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有五成。”廖青染点头。。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不然的话，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

    “你的手，也要包扎一下了。”廖青染默然看了他许久，有些怜悯。！

    “刚刚是立春，江南寒意依旧，然而比起塞外的严酷却已然好了不知多少。……”

    “被从雪地抬起的时候，妙风已然痛得快晕了过去，然而唇角却露出一丝笑意：果然没有错——药师谷薛谷主，是什么也不怕的。她唯一的弱点，便是怕看到近在眼前的死亡。。

    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喷出一口血来。。

    他费力地转过头，看到烧得火红的针转动在紫衣女子纤细的手里，灵活自如。！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