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明宫那边，妙水和修罗场的人，都还在等待着他归来——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原来，在极痛之后，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

    秋水……秋水，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

    ““病人只得一个。”妙风微笑躬身，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或是被别人得了，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反正也是顺手。”！”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摸索那颗被扔过来的头颅。金索在瞬间全数绷紧，勒入他的肌肤，原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度迸裂出鲜血。！

    十二年前，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出卖了自己的人生！他终于无法承受，在黑暗里低下了头，双手微微发抖。

    那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

    她想问出那颗龙血珠，在叛变失败后去了哪里！。

    谁？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

    “那样漆黑的雪狱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形如鬼魅。！

    墙上金质的西洋自鸣钟敲了六下，有侍女准时捧着金盆入内，请她盥洗梳妆。。

    旋“妙水！”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撕心裂肺地大呼，“妙水！”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却什么也无法抓住。。

    ““妙空！”他站住了脚，简短交代，“教中大乱，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是。”他携剑低首，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薛紫夜一怔：“命你前来？”！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你在天上的灵魂，会保佑我们吧？。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妙水！”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是你！”！

    树枝上垂落水面的蝴蝶被她惊动，扑棱棱地飞起，水面上似乎骤然炸开了五色的烟火。。

    ““霍展白，我希望你能幸福。”。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断金斩？！”七剑齐齐一惊，脱口呼道。！

    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

    “其实，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很想念她啊。”。

    “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

    是谁，能令枯木再逢春？……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万年龙血赤寒珠！

    她医称国手，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

    他瑟缩着，凝视了这个英俊的男人很久，注意到对方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宝石戒指。他忽然间隐约想起了这样的戒指在西域代表着什么，啜泣了片刻，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将唇印在那枚宝石上。。

    “妙风低下头，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凌驾于常人的力量，但此刻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雪原上，这一场跋涉是那样无助而绝望。这样相依踉跄而行的两人在上苍的眼睛里，渺小如蝼蚁。！

    ““为什么不肯接任鼎剑阁主的位置？墨魂剑不是都已经传给你了吗？”……”

    “老五那个家伙，真是有福气啊。。

    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第二，流光。第三，转魄。”！

    “雪怀……”薛紫夜喃喃叹息，揭开了大氅一角，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