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
是的,到如今,已然不能再退哪怕一步。。
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他的手最终只是温柔地按上了她的肩,低声说:“姐姐,你好像很累,是不是?”。
“是。”霜红答应了一声,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
““什么?!”妙风脱口,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
瞳?他要做什么?。
旋他的眼里,不再只有纯粹、坚定的杀戮信念。。
“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而他自己呢?其实,在雪夜醒来的刹那,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
她僵在那里,觉得寒冷彻心。!
夏之园里,绿荫依旧葱茏,夜光蝶飞舞如流星。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铤而走险,用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
大片的雪花穿过冷杉林,无声无息地降落,转瞬就积起了一尺多深。那些纯洁无瑕的白色将地上的血迹一分一分掩盖,也将那横七竖八散落在林中的十三具尸体埋葬。。
“他想大呼,却叫不出声音。。
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最后,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活生生地冻死。”。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薛谷主,我说过了,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转眼间,已经是二十多年。!
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我为什么要笑?”。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
““说,瞳派了你们来,究竟有什么计划?”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剑锋缓缓划落,贴着主血脉剖开,“——不说的话,我把你的皮剥下来。”。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等下看诊之时,站在我身侧。”教王侧头,低声在妙风耳边叮嘱,声音已然衰弱到模糊不清,“我现在只相信你了,风。”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教王……”有些犹豫的,她开口欲言。。
“薛紫夜带着人往秋之苑匆匆走去,犹自咬牙切齿。。
“愚蠢!你怎么还不明白?”霍展白顿足失声。!
““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不错,沫儿的病已然不能耽误,无论如何要在期限内赶回去!而这边,龙血珠既然已入了药炉,魔教自然也没了目标,瞳此刻还被封着气海,应该不会再出大岔子。。
“嘎——”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大声地叫着,拍打翅膀,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
妙水沉吟了片刻,果然不再管她了,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深深吸了一口气,足下加力,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借力跃起------借着疾奔之势,她如虹一样掠出,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
“薛紫夜!”他贴着她耳朵叫了一声,一只手按住她后心将内力急速透入,护住她已然衰弱不堪的心脉,“醒醒,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