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遴选英才去除败类――鼎剑阁顶楼的灯火,经常深宵不熄。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薛紫夜!”他贴着她耳朵叫了一声,一只手按住她后心将内力急速透入,护住她已然衰弱不堪的心脉,“醒醒,醒醒!”。
“不过,等我杀了教王后……或许会开恩,让你早点死。”。
“妙水?薛紫夜一怔,抬头看着瞳,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那个女人心机深沉,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这个薛紫夜提过的称呼从教王嘴里清清楚楚地吐出,一瞬间,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另外一种撕裂般的感觉从内心蔓延出来,令他全身颤抖。。
这支箭……难道是飞翩?妙风失惊,八骏,居然全到了?。
““谁下的手?”看着外袍下的伤,轻声喃喃,“是谁下的手!这么狠!”!
他忍不住撩起帘子,用胡语厉叱,命令车夫加快速度。。
旋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也真是可笑,在昨夜的某个瞬间,在他默立身侧为她撑伞挡住风雪的时候,她居然有了这个人可以依靠的错觉——然而,他早已是别人的依靠。!
“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雅弥静静的笑,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
不……不,她做不到!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怎么了,明介?不舒服吗?”。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风雪如刀,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忽然间眼前一黑。。
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为什么!!
“放开他,”忽然间,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我是医生。”。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冰冷的雪,冰冷的风,冰冷的呼吸——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
““胡说!”一搭脉搏,她不由惊怒交集,“你旧伤没好,怎么又新受了伤?快过来让我看看!”!
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如今金山堆在面前,不由得怦然心动,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
“所以,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
“瞳垂下了眼睛,看着她走过去。两人交错的瞬间,耳畔一声风响,他想也不想地抬手反扣,手心霍然多了一枚蜡丸。抬起头,眼角里看到了匆匆隐没的衣角。那个女人已经迅速离去了,根本无法和她搭上话。。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你尽管动手。”瞳击掌,面无表情地发话,眼神低垂,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那,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留给他的最后纪念。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起来!”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来不及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瞳冷笑着,横过剑来,吹走上面的血珠,“愚蠢。”。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他的耐心终于渐渐耗尽,开始左顾右盼:墙上挂了收回的九面回天令,他这里还有一面留了八年的——今年的十个病人应该已看完了,可这里的人呢?都死哪里去了?他还急着返回临安去救沫儿呢!!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雅弥却悄然退去,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
他们两个,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哈哈哈哈!你还问我为什么!”妙水大笑起来,一个巴掌扇在教王脸上,“你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二十一年前,楼兰一族在罗普附近一夕全灭的事,你难道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