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

    他……又在为什么而悲伤？

    霍展白释然，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晨凫倒在雪地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夏日漫长，冬夜凄凉。等百年之后，再回来伴你长眠。

    “什么？”他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

    然而不等她站稳，那人已然抢身赶到，双掌虚合，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

    她急急伸出手去，手指只是一搭，脸色便已然苍白。。

    “——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双目紧闭，脸颊毫无血色，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

    “咔嚓！”獒犬咬了一个空，满口尖利的白牙咬合，交击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旋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唉，”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俯身将他扶住，叹息，“和明介一样，都是不要命的。”！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有五成。”廖青染点头。！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霍展白只听得好笑：“见鬼，瞳，听你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有趣了。”。

    这一来，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

    “不，肯定不是。”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你们看，追风、蹑景、晨凫、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正符合魔宫的‘天罗阵’之势——很明显，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瞳呢？”她冲口问，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

    “如果我拒绝呢？”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

    ““好！”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雪中醒来，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

    山阴的积雪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叹息一声转过了身——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也终于是死了……。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呼啸的狂风里，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

    果然是真的……那个女人借着替他疗伤的机会，封住了他的任督二脉！

    那样漆黑的雪狱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形如鬼魅。

    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南宫老阁主一惊，闪电般点足后掠，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划出一道曲线，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

    “呵，”灯火下，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不愧是霍七公子。”。

    ““你好好养伤，”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薛紫夜松开了手，低语，“不要再担心教王。”。

    “黑夜里，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闪烁如星。。

    冲下西天门的时候，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咔嚓。”忽然间，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站起了身：“我出去一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