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谷主!”他霍然一震,手掌一按地面,还没睁开眼睛整个人便掠了出去,一把将薛紫夜带离原地,落到了大殿的死角,反手将她护住。然而薛紫夜却直直盯着妙水身后,发出了恐惧的惊呼:“小心!小心啊——”
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却是分毫不动。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分毫不差,几度将他截回。
“在下听闻薛谷主性格清幽,必以此为凭方可入谷看诊,”他一直面带微笑,言辞也十分有礼,“是故在下一路尾随霜红姑娘,将这些回天令都收了来。”。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嘴角紧抿,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再无一丝犹豫。是的,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事到如今,若要成大事,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都是留不得了!。
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
“六六顺啊……三喜临门……嘿嘿,死女人,怎么样?我又赢了……”
“看这个标记,”卫风行倒转剑柄,递过来,“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唉,也真是太难为你了啊。”看着幼弟恐惧的模样,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忽然单膝跪下,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地低语,“还是我来帮你一把吧……雅弥,闭上眼睛。不要怕,很快就不痛了。”。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他将枕头送回来,微微躬身。。
旋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而只是在说服自己。!
玉座上的人几次挣扎,想要站起,却仿佛被无形的线控制住了身体,最终颓然跌落。!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原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
““薛谷主,怎么了?”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吓了她一跳。。
“暴雨梨花针?”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脱口低呼。。
“是。”妙风垂下头。!
他触电般地一颤,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是幻觉吗?那样熟悉的声音……是……。
“她心力交瘁地抬起头,望着水面上无数翻飞的蝴蝶,忽然间羡慕起这些只有一年生命、却无忧无虑的美丽生灵来——如果能乘着蝴蝶远去,该有多好呢?。
“雅弥!”薛紫夜脱口惊呼,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不好!”妙水脸色陡然一变,“他要毁了这个乐园!”。
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然而他却恍如不觉。。
“一边说,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呈上。。
春暖花开的时候,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
“呵,不用。”她轻笑,“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是你,还有……他的母亲。”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明力?”瞳忽然明白过来,脱口惊呼,“是你!”。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怎么了?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竟要向薛紫夜下手?!。
““在下可立时自尽,以消薛谷主心头之怒。”妙风递上短匕,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微微躬身,“但在此之前,还请薛谷主尽早去往昆仑,以免耽误教王病情。”。
曾经一度,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
“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狂奔无路,天地无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一分分地死去,恨不能以身相代。……”
“十五日,抵达西昆仑山麓。。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